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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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南雪轻冲口而出。

没错，那盛怒人的脸庞，那如泰山顶的气势，那不容分说的王者之姿，只会属于一个人──南恕。

早就料到重逢时会难以面对，这几，愈靠近天津城，心里就愈是发慌。总在想像，大哥那沉沉的脸，在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举动后，将会是怎样可怕的模样。但纵然把所有的可能猜遍了，此时遇到本尊，还是让她胆战心惊，两腿发软。

南雪轻一声惊呼，扭头就跑，但巨大的黑影瞬间似云一般遮到了她的面前。南恕轻轻一伸手，便将她拎住。

"还敢跑！"只听那比冰雪还刺骨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

"我…我哪有跑？哪有？"她指指自己停下的脚步以示清白，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任，已经害死了多少人？"凛冽的眸子视她，得她的笑意顿时僵了。

想必，他从她和小乔独行中，已猜到在路途中发生了什么事。

是呵，她是任。或许换了大哥带领下属，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惨剧。但若真的换了大哥，那危险就会加诸在这个她竭尽全力要保护的人身上。虽然对于死者她着实内疚，但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却并不后悔。

南恕没有再继续责难，只牢牢的牵着她的手，像擒到了贼般，不让她再有机会淘气捣蛋。他目光一偏，向缩在街角捂着腮帮子发抖的闻人杰。

"你就是柳暗山庄的少主？"

"是…呀，你想干什么？"从小到大，他养尊处优，哪里面对过如此凶神恶煞的人？闻人杰不知自己哪里值得他动手，几乎要哭出泪来。

"在下天-主座下，特来求见柳暗庄主，烦请带路。"南恕挥起掌风，将他缩蹲着的身子勾起，指了指城南的方向。语气中，有着不容反对的威厉。

怎么又是天-？闻人杰疑惑。从没听说过爹爹跟天-有所往来呀…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带路就带路吧。他才刚想说请，不料闻得一句清脆果断的声音──"不要！"。愕然寻找声音的来源，竟发现是出自那个绝美的女子之口。怪了，她跟这个恶狠狠的人不是一路的吗？刚刚还亲亲热热的叫大哥哩，怎么…

"不要带他去！"南雪轻急切出口，"他不是天-的人，是假冒的！"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她绝不能再让大哥身涉险境了。如果他真的见到了闻人庄主，那么，想不赴栖雪蜂之约都不行了。

"带我去！"南恕自然知道她又在打什么甩主意，懒得辩驳，只管厉声命令闻人杰。

"两…位，"闻人杰找回自己的声音，支吾着开口，"到底你们谁要见我爹爹？"

"我！"两人同时回答。

"那么就一起来吧。"什么天-不天-，他才懒得管哩！此刻他两颊痛得厉害，得快快回家找大夫帮他上药。哎哟，真的好痛！

入得庄内，步过长廊。

纵然阅历再浅薄的人，也可看出柳暗山庄的气派来。

此时已是初冬，那花园内却如江南般繁华绮，不知主人打哪寻来这些经冬不败的奇花异草，也不知主人打哪请来这些匠心独具的能工巧匠，完全抛弃北方园子的惯用砌法，引入水乡柔媚之风，又不失浑然大器之势。

"庄主可真是个奢侈之人哪！"南雪轻看那瓦上琉璃，不小声嘀咕。

天-主也算美之人，天-也算富甲一方，可也没敢用这样昂贵的五彩琉璃堆砌屋顶，用那样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廊上，代替路灯。

闻人杰耳尖，居然听到了，回头对她一笑，"其实爹爹的住处很朴素，这是前院，装饰好些，不过为了方便待客罢了。"

"那庄主可真是个好客之人了。"本来落在后面的南恕，忽然快步上前，入闻人杰与南雪轻之间，对笑得正灿烂的闻人杰投以冷冷一睥。

南雪轻愣愣的看着这阻隔，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得莫名其妙。

身旁的小乔掩嘴偷笑，悄悄附到她耳边道:"小姐，别跟闻人公子靠得太近，免得他又挨揍喔。"为什么？因为他对自己示好吗？大哥这种怪异的态度，是出于兄长对妹妹的护，还是因为…吃醋？想到那临别时的一吻，南雪轻脸颊微微发烫。

闻人杰很呆，完全没有察觉三人眉目间的暗语，仍然笑网呵骄傲的自夸，"对呀，我爹爹很好客哩，大家都很给他面子，平里，来访的不仅有武林各派的名门高手，还有不少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无论黑白两道，都会礼让他三分。"是吗？这样说来，主派人来请这柳暗庄主帮忙，倒是请对了。即使他自身武功不济，凭着游广泛，也总能想出一两个对付黑头鹤的法子来吧？

"杰儿，你又闯什么祸了？"忽然，一株花树之后，传来一中年男子的清朗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