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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被偷走的裴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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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名字,小吉祥的神情微变,言又止,“小姐,你还在惦记他,我想他不会再来找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上次狠狠地伤透了他的心…”小吉祥咬住下,凝视着灵越清如朝的目光,“你忘记了是吗?我想,白玉龙定然不会像小姐那么快忘记…”

“他不会再来找你了!”这句话落入灵越的耳中,好似小小的钟槌敲打着灵越的心,落下淡淡的血伤痕,那是属于自己的还是属于裴之翠呢?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梧桐树的影子,在地上轻轻摇晃,好似太描下的了千枝万叶,直到小吉祥甜甜地叫了一声:“大管家早!”她才回过神来。

大管家欧平不知何时沿着花径走了过来,他向小吉祥微微颔首,又躬身向灵越行礼,“少夫人早!”晨光照在他的面具之上,闪着别样的光芒,在凹凸不平的脸孔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

灵越不忍卒视,微微避开他的眼睛,将目光停留在他的下巴之上,“大管家不必多礼…方才有个小丫头说,大管家让我们去放鹤亭…”

“放鹤亭?”大管家微微一怔,出奇怪之,“我并没有派什么人去通知夫人啊!”

“看来是我们错了…”灵越决定不再纠此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问欧平呢。

“平叔…”她换了一个称呼,欧平听了,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脸上自是看不什么表情。

“平叔,你来慕容家有很多年了吧?”欧平的目光下垂,停留在近旁的一处蟹爪菊上,“嗯,算起来已经有几十年了。”

“那…慕容山庄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平叔自然是有印象了?”她斟酌着字句,装作不在意地询问。

“自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这庄子里的下人都是我亲手挑选的,每一个我都能叫出名字。”

“那有没有人长得特别奇怪或者丑陋…”她犹疑着,想着如何措辞来形容。

平纵然是面容被毁,此刻也能看出是讶异的神情,似乎她的问题匪夷所思。他清晰无比地回答,“慕容山庄乃是武林世家,下人自然挑细选,面容特别丑陋或者奇形怪状的,自然到不了少主眼前。”他顿了一顿,带着自嘲般的口吻,“少夫人所说之人,恐怕山庄上下只有我一人…”灵越唯恐戳到了他的伤心往事,忙含着歉意道,“平叔,我不是有意的…”欧平微微摇头,“少夫人不必在意,我已经习惯了。”灵越心念一动,“这山庄,以前只住着少主吗?老庄主和老夫人呢?”欧平的身体似乎微微一僵,他没有回答灵越的问题,反而十分恳切地询问:“少夫人为何今天有如此多的疑问,莫非在山庄遇到了什么事情?”灵越正不知如何回答,身旁沉默许久的小吉祥忽然替她答道,“我们小姐昨天晚上遇到了鬼!”

“鬼?”欧平笑了,“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鬼?多半是人在装神鬼!”

“是真的!小姐昨天晚上睡不着,半夜跑起来在桂树底下坐着看月亮,忽然一个鬼就出现了…”

“那少夫人,你可看清鬼长得什么样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它是人是鬼,总之样子特别可怕,几乎把我吓个半死。”灵越回想去鬼面人的模样,胳膊上起了一层皮疙瘩,“真是太恐怖了。”欧平沉片刻,温和道,“少夫人新来乍到,从杭州嫁过来不过三五,对山庄未免陌生,心存忐忑,一时梦魇也是可能。少主喜太湖石,处处设着假山怪石,少夫人睡蒙了眼,将怪石当成了怪物野鬼,恐怕也是有的。”字里行间,自是不信有什么鬼神。

灵越的眸光也转向了地上一盆开得正浓的‮花菊‬,细长卷曲的花瓣犹如手爪。她点点头,附和道,“听平叔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多半是看差了眼。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鬼?”欧平含糊的目光扫向小吉祥,微微停留,“你叫小吉祥是吧?照顾好少夫人。少夫人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吉祥目光灼灼,清脆明朗地应下,“少夫人是我们裴家大小姐,我自会拼了命保护小姐。”灵越不觉温柔微笑,一只手搂住小吉祥的肩膀,“好了,好了,知道你这个小丫头忠心可鉴,但也不要动不动就拼命。我们还得长命百岁呢!”小吉祥抱住灵越,“小姐,你真讨厌!”欧平眼波转,停留在两人身上,戴着面具的脸上,神难辨。

这一夜,却没有月亮。

午后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层秋雨一层凉,空气之中果然带着微微的寒意,灵越身上所穿的夏衫已然觉得单薄,不觉瑟瑟。小吉祥替她从箱笼之中找出来一件披风,纯净的天水碧之上绣着数只白的飞鸟,十分别致。

“这件披风好特别啊!”灵越凝视着上面的鸟儿,那鸟所用的绣法她竟然未见过,乍看之下似乎颇为杂,细看丝线的长短细、疏密深浅,皆有章法,正看斜看,鸟儿的羽泛着光泽,栩栩如生。

“小姐,你忘了,这是你最喜的一件披风呢。”

“我最喜的?”灵越心想,应该是裴之翠最喜的吧。

“是啊!”小吉祥替她披上,手指轻轻滑过飞鸟的翅膀,“多美啊!”灵越看向镜中的自己,温柔的天水碧如同碧水,将自己轻轻包围,她站在盈盈的水间,一种令人沉醉的幽香漾在心头。

小吉祥的目光也跟着温柔起来,她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可惜明天还是要穿那件丑衣服。”灵越扑哧笑出声来,倒在上随口说,“那就穿着这件披风睡觉吧…”小吉祥已经换好了寝衣,如同鱼一般钻进里侧,叹道:“真是锦衣夜行…”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渐至窗前的灯烛熄灭,睡意袭来,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一把银亮的小刀悄悄伸进了紧闭的窗户隙,不过轻巧一划,便将窗栓拨开,接着窗户几乎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一个人影如同一片叶子般,轻轻巧巧地飘落进房间。灵越的房间里几重帘幕低垂,那个影子静立片刻,穿过帘幕慢慢朝卧走来,每走一步,身子似乎抑制不住地颤抖。

房内既无烛光,窗外又无月光,只有廊前两个大红灯笼的微光,透过开启的门窗隐隐入,也不过只够看见前两双女子的绣鞋。

人影微微一怔,极其小心地低下头,去看内女子的脸。上的人儿脑袋歪向里侧,似在沉睡,身上的衣料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那人影出手如电,迅疾点了女子的睡,极其机地将她扛起,奔走如飞,又从窗口跃出,落入院中。他似乎对慕容家的地形已然十分了解,直奔后园而去。

后园灯火寂灭,连一个灯笼都没有,完全隐入这茫茫的暗夜之中。

人影扛着女子在一处山落定,将她扶坐在一块石头之上,伸手点解开了道。

“阿翠,醒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柔之中,竟然带着一丝委屈。

女子却不做声,男人的手犹豫了一下,往她的头上摸了过来,她却往旁边躲闪开。

“阿翠,是我啊!”男人有些急了,只听轻微的斯拉一声燃起了火折子,不过短短的一瞬,照出一张俊美至极的脸,也照出女子明如珍珠的双眸。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睡着大外侧的灵越。

“你不是阿翠!”男人吃了一惊,不觉后退了两步。

火折子的微光,倏然熄灭了。微微的烟火气息还在鼻端绕,若有若无。

“你是白玉龙?”灵越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沉静无比。

“你怎么会认识我?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低沉而分明。

“我是灵越,但是别人都说我是杭州裴家的大小姐裴之翠。你是第一个说我不是裴之翠的人。”灵越看着黑暗中的男人,猜想他脸上的表情,定是一片愕然。

“原来是你嫁给了慕容白!”他似乎如释重负,甚至带着惊喜。

“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一觉醒来,就成了裴家大小姐。”灵越苦笑,“白玉龙,你深夜把我偷出来,是将我认作了裴之翠吧。”白玉龙在黑暗中沉默了半晌,“不错,你身上穿的这件披风,是我送给阿翠的。它本来属于波斯国王的一个宠妃,那个宠妃陪同国王来我大周,本将此献给皇帝最宠的女儿玉梨公主,我觉得它更适合我的阿翠,便取来送给了阿翠。阿翠果然很喜,她说,闻到上面的香味,便会想到我,就会很开心”灵越莞尔,原来是披风惹的祸。

她想起房之夜发生在慕容白书房的案,便问:“白玉龙,你在三天前可在慕容山庄出现过?”

“嗯,我来过。”白玉龙略有诧异,还是干脆地承认了。他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有人看到了你…”白玉龙在黑暗中的呼顿时一,良久才道,“看来我大意了!”

“你是来找裴之翠的吧?”犹豫了一下,灵越还是抛出去了心头的疑问。

“是,我不相信,她真的会嫁给旁人…”他的声音里含着痛苦,“我看到三顶花轿,都抬进了慕容府,个个新娘都顶着龙凤头盖,与慕容白拜堂成亲,一时分不清到底哪顶是裴家的。我悄悄翻上屋顶,想找到阿翠,最后一次求她马上跟我走…”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来…”

“因为我发现了一件极其奇怪的事…”他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