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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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招惹？原来我在你心中，早就这么不堪。”突然想笑“还说什么呢？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千年前没有，现在也不曾。”

“你…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你不是今天才认识我，难道不知道我这个人心眼狭窄，处处计较，毫无信任可言。你费尽心机讲故事给我听，看来是白费了。”魏紫笑容凉薄，甚而扬起一抹自嘲“你这可看清楚了吧？我跟你的白姑娘本不能比较。”

“对。”魏紫其实想要听他一句安，她对自己到卑微而惘。她外表骄傲，但那只是她武装自己卑微的盔甲…她没料到姚黄的答案。

“你的确不能够跟她比，你比不上。”姚黄的声音平稳，但与魏紫平常所悉的不同“白姑娘绝不会这样执不悟，钻营任，还一味奢求别人的容忍。”

“姚黄！”魏紫脸刷白“这才是你的真心话？什么思念我、什么温柔、要我相信，都是虚无…你若要登仙，能容得你情字挂碍终思念吗？说不定，就连你会出现在那晚街上也只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都是假的…”魏紫口而出，只是心中气闷，故意说话来怒姚黄，不料这话最是令姚黄心中愧疚，他一时语，既受著欺骗的罪恶煎熬，残余的理智又下能让他将一切说破。出口的，变成更加严厉的指责。

“你非得用妖道的心肠将别人的善意都曲解成恶行吗？”

“妖道的心肠…是啊，我是妖道，你们神仙最瞧不起的那种，我要害天下、害苍生，你若还有一丝悲天悯人的怀，乾脆就收了我吧！”反正，被你这样厌恶，把这场纠结混结束掉也好…“你别以为我没有能力…”

“我从来不敢看轻你。我只怕你…”她勾起了他的下颚“下不了手。”

“魏紫！你简直冥顽不灵！”姚黄反手即捻成一个司花印，浑身香气因著怒火而更加放肆，却薰人泪。他的束发由于骤起的术动而进四散，张狂飞扬！周周身都浸在一道金黄的光芒气焰之中。

魏紫虽有就死之心，却无束手之意。她将发上羽带出，瞬间质地由软而固，竟是一柄秋水剑，剑脊是牡丹怒颜，剑身木纹结节，照下出人影。是以本相为器。

她手捏利刀，虽未动武，却宛如已刺在姚黄心口。

姚黄失望至极，可手中的花印酝势而难发。

难道他真的要下手毁她吗？那么，他之前的苦苦相劝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心实在太了，魏紫刚烈，必定会求玉石俱焚…

“紫！即使我今不收你，但你不赎前罪不归正途，他必然有人…”

“所以我但求死在你手！”死在我手？姚黄心中陡然一惊，而魏紫的攻势已然展开，他一面退挡，一面转过好几个念头。…紫，你难道以为杀了你的我会有多么快活吗？你真的认为我对你只是为求一桩渡世的功德福报而已？你不懂我，竟是如斯！

“够了！”花印击出！魏紫身摇如烛，容颜身形如水波泛开涟漪，终于不见。

姚黄的身体慢慢软下来，跪跌在地。

他怎么做，原来都不够…

魏紫无意识地坐到菱花镜前，缓缓解下发带，那是她今早心结上的，还来不及分辨自己为何打上这绵花样的心思，就已被姚黄一记花印击得飘摇散。

他终于还是出手了…魏紫硬是下喉问涌出的腥甜味。左手捣紧心口，好痛！想来他的出手很重吧？那为什么不直接了结她？

但求死在他手，不是随口说说，赌气而已…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脑海忍不住啊起那她见到的、刻在石版上的文字，她的眼泪突然扑簌簌地掉下来。曾那么坚定地告诉自己这是姚黄的手段，却也曾在夜阑人静时矛盾地、甜地诵著。

而就在这几，她就要相信了…

其雨其雨，呆呆出。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她趴在梳妆台前低低饮泣起来。这样的结果不正是她想要的吗？为什么又要为了他的话哭？

…

你的确是不能够跟她比，你比不上。她是矛盾，但他又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温和轻柔的音调，一字一字划在魏紫心上，血淋淋地。

从来不在意与任何人比较，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