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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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东方女孩又来了,她似乎很喜溜冰。
只是,她的技巧未免拙劣了些,滑三步跌两跤,一心要向全身的瘀青纪录挑战,不懈的努力叫人看了心生不忍。她有十五岁了吗?
诞旦夜前夕开始下雪了,孤零零的小身影在雪花中显得生气,像光芒四的小太,在瞬间照暖天地间的冰冷。
雪是冷的,而她是开心的笑着,本该冬眠的松鼠被她的笑声惊醒,茫然的站在她笨拙冰刀溅起的冰花前,傻呼呼地让冰埋了脚蹼。
她到底是在溜冰还是玩冰?冰天雪地里不冷吗?
小小的身子包裹在一层一层的厚衣当中,不敢想像她到底穿了几件衣服。由她冻红的苹果脸蛋来看,她一定来自气候温暖的国度,才会整个人缩得像颗圆球仍玩得不知累,红通通的鼻头犹黏着一小片雪花。
雪白的羽风衣,红的遮耳帽,橘的手套,和一双粉红及膝的溜冰鞋,给人的觉就是可,如雪里的小灵带来笑。
他不知道她是谁,夜颠倒的作息使他已许久不曾在白天出现,是滑倒的尖叫声吵到正要上的他。
不时有一阵阵银铃似的笑声传来,不知不觉他受了蛊惑,睡眠期越来越短,只为等着那抹固执的小影子到来。
她和他一样都是一个人,可是门里门外却是极端的心情,她是快乐的,而他是不懂笑为何物的幽灵,至少外界是如此称呼他的存在。
“幽灵公爵。”
“主人,要赶她走吗?”这是一幢私人庄院,古老的英国城堡,四周郁林参天,包围着遗世独立的小天地,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的建筑物已见岁月痕迹。
纯真的小女孩就滑在结冰的池塘上,围墙边的铁丝网因年久失修而破烂不堪,她便是由此进出,连续两个多月。
今年英国的冬天来得早,平时七、八月的伦敦温度不低于五度,但是奇怪得很,九月中旬气候突然转坏,冷多雨的天气让地面铺上一层薄薄的冰,十月初已冷得让池塘结成五公分厚的冰地。
小女孩个子娇小又非常的轻,行走在冰上毫不费力,随着冰层越积越厚,她由一个星期来一次递增到三、五天便越墙而过,恣意的摔得哀声大叫。
最近大概胆子养大了,又有些不甘心老滑不顺,几乎天天来报到,不畏风雪地哈着气,硬要滑上一小时才肯罢休。
前几天连下了三、四天的雨,雨势大得令人心烦,因为下雨的关系她没来练滑冰,好不容易昨天放了晴,他猜,她今天肯定不认输的再来这里摔个鼻青脸肿。
果然,四点钟左右又在围墙边看到个鬼祟的影子探头探脑,俏皮的吐吐舌,像是在庆幸没被人发觉,表情逗趣得宛如他收集的瓷器娃娃。
守候了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看到那可的一幕十分值得。
“不,由她去吧!瞧她玩得多死心。”简直没有力量可以拉走她。
死心!多古怪的用词。
“她很吵。”
“康瑞。”他语气一冷,表示不准有意见。
错愕的康瑞不敢多话,修长瘦削的身子往后一看窗外。不过是个尚未发育的小丫头,怎会引起主人的反常?原本夜颠倒的作息变得紊,黑眼圈明显可见。
瞧她笨手笨脚的一跌再跌,圆呼呼的球身爬得很辛苦,拼命地滑行。
他终于能体会主人口中所言的“死心”她本是死心塌地、执不悟地要控制脚下的冰刀,一心一意溜出个成绩,认真的神情像雪仙子一般可,还鼓着腮。
咦!他怎么会浮出“可”两字?
康瑞偷偷一觑主人刚毅的侧面,有点诧异主人的神似乎柔软了许多、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拍掉雪花又继续跌跤的身影。
她真的很有耐心,而主人…他该如何形容?好像非常欣赏小丫头的毅力,破天荒的做出让人跌破眼镜的事…
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