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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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秋崎龙雄陪着加藤大六郎老汉乘上北上的列车。十二点零四分在中央线上的瑞站下车。

昨天半夜到达盐夙，在那里住了一宿。如果去上瞰访温泉，便赶不上这趟车。

本来答应老汉去洗温泉澡，只好改在回来时再去，便径直赶到瑞。昨晚很晚才下火车，今天又赶乘早车，老汉虽然不大乐意，不过很久没有坐火车了，兴致也很高，神十足，一点不像七十岁的老人。

他们走出检票口，田村便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了。

“你好！”两人同时伸出手来。

“看到电报了吗？”龙雄立即问道。

“看到了，看了才来的。”田村很兴奋，回过头去，身后还站着三个龙雄不认识的人。

“都是我们社里的人，是特查组的。”田村简短地介绍了一下。一见到龙雄身后的老人，不由得出诧异的神。

“是黑地健吉出生地，长野县南佐久区野村的。”龙雄说。田村听了莫名其妙。

“是黑地健吉的…”

“嗯，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龙雄先把老人安顿在候车室的椅子上休息。旋即走到”田村跟前问:“怎么样？丹绒买的什么药？查明白了吗？”

“查明白了。昨天一早到伊势市，几个人分头去查。”田村把记事本送给龙华。舟级拨购了大批浓硫酸和重铬酸钾。

“这是工业用品，一般人用不着。单买这两种东西，很扎眼，所以，另外买了玩具、碟子、扫帚等，来这人耳目。他这样买一起，别人以为是神失常。其实，正是叫人以为他疯了，才来这一手。”龙华说到这里，田村又问:“那么浓硫酸和重铬酸钾是做什么用的？”

“用来处理青木湖畔吊死的那具尸体。”田村和另外三名记者，目光一齐向龙雄。

“我先从事情的结局说起吧。那具吊死的尸体就是黑地位吉。”

“你说什么？”田村惊愕得两眼滚圆。这怎么可能？他一直以为尸体是哪个不相干的人，用来做黑他健吉的替身。而龙华的见解恰恰相反，一口断定尸体是黑地本人。难怪田村要瞠目结舌。

“我再从头说起，装扮成沼律师的模样、戴绿帽子、爬上拆古木山的人，恐怕就是黑池健吉。那时，律师不知在什么地方，被迫吃野草毒和通草籽，快要饿死的当口。他们为了制造律师是在山上遭难而死的假象，便设法让第三者看见律师活着上了山。假扮律师的就是黑池健吉。目击者只看到服装的颜，没记住死者的脸容。——他们这一手搞得很漂亮。”龙华逐一说明自己的推测。

“当然，这是舟报英明一手策划的。律师本人已濒临死亡。他们大概趁着黑夜，在无人经过的大平街上，用汽车把律师运上山，再从木曾峰把他扔到现场。第二天刮台风，又是降温，可怜的沼律师终于在山上断了气。”

“这些全明白。不明白的是这些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之前，而那具化成白骨的尸体，如果是黑地健吉的话，他早在五个月前就死了。”

“能解开这个谜的便是这些药品。”龙华指着记事本上的‮物药‬名字说:“如果把浓硫酸和重铬酸钾混合在一起，就可变成溶解力极强的溶。加了葡萄糖可以还原，减低溶解力，再接上适量的水，溶就更稀薄，可以用来疑制皮革。这两种酸的混合溶，俗称浓铬硫酸，泡在里面，任何有机物都能溶解。倘若在澡盆大小的容器里倒港这种溶，把尸体泡在里面，一个晚上便能溶化掉。”

“哦，那具上吊的尸体化成白骨也是，…··”田村用手捂住嘴，惊叫道。

“不错，黑地健育被杀害后，给沉到铬硫酸池子里。大约有四五小时光景，尸体上还留些烂，看上去像腐烂的程度，便捞上来。用水把溶冲洗掉，装进麻袋，一伙犯人带着上了火车。”

“麻袋？那么说，那个老太婆说的口袋竟是真的了！”

“对，一只手能提得动，那是相当轻的。重量大概只有原尸的七分之一。火车走的这段时间，还不至于发臭。对犯人来说，没有比这更方便的了。”龙华接着说:“后来，他们把麻袋扛到山里，将尸体放在现场。他们要了些花招，把事先准备好的烂绳子，在脖子上，又在树枝上挂上一段，仿佛是新落下坠的样子。尸体在三天后发现的。一过三天，残留在栏上的药已经阿空气氧化，完全是腐烂状态。发现的时候，尸体好像已经过了半年似的。连警医验尸时也被蒙骗过去了，得大家不明真相。”听龙雄说到这里，田村的红脸变得像白纸一样，接口问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故玄虚，运一木箱电瓷瓶来？”

“那是为了使某人相信，从上歧津用木箱运来一具尸体。”

“为什么要这样做？某人是谁？”龙雄脸上倏地掠过一丝苦涩的表情。

“那等以后再告诉你。”田村凝视着龙雄的脸，又问:“你是从哪里得到启示，想到铬硫酸的？”

“这也等回头再说吧。”

“好吧。”田村接着问“黑他健吉为什么被杀？”

“因为他的真名实姓已被查出来，主犯到发发可危，便干掉他，成自杀的样子，警方就不再追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