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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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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有记忆开始就很清楚自己的父亲母亲是做什么工作的,但具体明白父母工作的意义,则是在她七岁之后的事情了。

简单说来的父母,是在尔兰东部,地位相当高的,毒枭。

从记事以来,她就知道,父母很忙,自己应该懂事一点。因此,她从未对自己五岁前,只能被关在地下室里生活的子产生过任何的抱怨。

她的父母并不喜女孩,从他们给起男生的教名就看得出来清楚这一点,但是她单纯地认为,父母不喜女孩的原因是因为女孩子难打理,需要买裙子和花,她曾经隔着地下室的铁栏杆看见过,邻居的大姐姐穿着长裙子,手里提着酪和鲜花。

所以,她从不向父母要那些女孩子才会喜的东西,她学着自己父亲的样子,翻箱倒柜地找衬衣穿,没有合身的,她就穿父亲的,大大的衬衣和肥胖的西装让她走路很不方便,可她每天都会喜滋滋地穿上那身衣服,等着父母的夸奖。

可惜,她从未得到过父母的夸奖,他们实在太忙了,忙得连多看她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她被父母命令,不准出门,不准和别人谈,活动范围仅限于的地下室,几本字母书,一本英文字典,一本盖尔语字典,以及一堆被父母抛弃到地下室的、大部头的书籍,是她童年所有的玩具。她硬是凭着那些最初等的入门字母书,逐字逐句地读懂了那些艰涩难懂的名著。到后来,她能对着结蜘蛛网的墙壁,叽里咕噜地把那些书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当时,她并不知道,这种才能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只是她闲极无聊的游戏内容。

父母有时会一连消失五六天,没人给她送饭,所以她形成了一个习惯,就是把每顿饭都省下一些,等到父母忙碌的时候就可以拿来吃,哪怕那些东西都发馊长霉了,她也可以面不改地吃下去。

幸运的是,这些馊了的饭食只让她拉过几次肚子,并没有威胁到她的生命,可见她的生命力之强。

但她那时太小。还不懂得要上帝。

她并不觉到这样的生活有哪里不正常,因为她就从没过过正常人的子,这种没有比较的生活。她反倒觉得很幸福。偶尔隔着地下室的铁窗看到来往的皮鞋、高跟鞋、凉鞋,她也只是好奇,对那些过路者的生活并不到好奇。

后来,父母的生意渐渐稳定了,把她从地下室接了出来。说是“接出来”有些夸张。不过是从地下室往上搬了一层而已。

和父母住在一起后,她觉自己简直是进了天堂,尽管他们还是常常外出,但她毕竟有了冰箱,不用害怕食物会变馊了。

父母的家里充让人好奇的东西,其中最喜的。是摆在客厅当中的一个描金木盒。上面的花纹很别致总喜把盒子拿下来玩。

盒子里面也古怪,刻着一串一串的数字。像是密符正处在对万事好奇的年龄,一点都不觉得这些数字枯燥乏味,反而觉得有意思,每天都要偷偷把盒子拿下来。先在脑中把所有数字的组合都过一遍,然后再打开盒子检查。看自己有没有背错。每次发现自己背得片字不差的时候,她都开心得呼雀跃。每天重复这样的游戏,她仍乐此不疲。

大概过了一个月左右,她终于制不住炫耀的冲动,趁母亲有天回家拿东西的时候,硬要拽着她背给她看。刚开始,母亲还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当把盒子取下来的时候,她的脸就不对了。在滔滔不绝地把那些数字背出来后,她到母亲明显出惊愕的神

看到母亲的情绪变化后,她得意洋洋地继续卖力背下去,一直背到最后一个数字时,母亲都没回过神来。

在正疑惑时,母亲突然欣喜若狂地把自己举起来,转了很多圈,她在晕晕乎乎中,听到了母亲的声音:“真是妈妈的好孩子!”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来自妈妈的表扬。

从此之后,家里的盒子便消失了,她则代替了盒子的功能的父母和讲话的频率明显增多,甚至还给她买了合身的男式衣服,顺着她,让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除了还是不准她出去跑外。

但越来越不开心了,因为父母只会问她关于数字的事情,在从她这里问到他们想要的数字之后,父母对她的态度就会急转直下,搪她几句后,就把她晾在一边,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当时无法理解的事情,凭借她现在的阅历,已经完全可以理解了。

那些数字,是父母所负责的毒品易的各条下线的联系方式,是需要严格保密的。当时刻在盒子里,就是为了防止忘记,现在她记下了,就相当于一个人的存储器。她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保密。难怪当时父母反复强调、甚至威胁自己,让自己不要对外人背这串数字,否则就不要她了。

当时,她曾经问过父母这个盒子是干什么的,父母的答复是,如果父母死之后,就会被火化,最后会被装到那个盒子里,埋进土里。她这才知道,那个描金的盒子,是父母早就为自己预备下的骨灰盒。

从那时之后就开始觉得不祥了。什么样的工作,才会要给自己预备下骨灰盒呢?

但她不敢问,直到那一天…终究是被大胡子一脚踹到了地上,他看着倒在地上气的,整了整领子,俯下身观察了一会儿被生生咬出一圈牙印的牛皮靴,语带嘲讽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跟你父母都是一样,还是一条不要命的丧家犬。”扬起脸,她的一边脸已经沾了灰尘,显得狼狈不堪,她反复提醒自己,不能了,高国瑞和自己都完了,自己还好,命本来就是捡来的,白搭上高国瑞,这又算什么?她只能捺下心里蓬的怒意,用冷冷的眼神打量大胡子,并不说话。

看不说话的样子,大胡子竟出了一个恶心的笑容,粝的胡茬隐隐泛着油光,他对着,举起了,口里发出“嘭”的一声,吓了一跳。

在这一惊之间突然觉得这种恐惧,这种被视被玩觉,这种被口直对着的觉,还有,面前大胡子的这张脸…

她全身开始搐,大量记忆不可抑止地冲破闸门蜂拥入脑海,心理发生巨大的变化,身体也起了反应,后背燥热,手臂上开始浮现皮疙瘩,太一跳一跳,脑的纷思绪都聚集绞拧在一起纠不休。

大胡子很意这样的惊惶神,他蹲下身,把从地上拽起来,她和自己对视茶的瞳仁含着难以掩饰的恐惧,眼神已经有些飘渺,他凑上头在的耳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娇的耳垂的身体又是一抖。

大胡子微微侧头,下巴上的胡茬蹭在了的脖子上只瞪大了眼睛,身体已不听使唤,动也不动。

大胡子伏在的耳边,用盖尔语低声道:“回家。”一句话,就彻底让本来已稍作平静的头脑彻底炸了锅。

那天,她违反了父母的规定,跑出门去买甜甜圈和蛋挞。

即使她竭力地想装成男孩子,但是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像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喜甜食。

当她提着装甜甜圈和蛋挞的塑料袋,走到家门口时,却发现家门大开着,母亲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额头正中央有个花生米大小的孔,但是后脑壳整个都没了,红的白的了一地傻在了原地。

她又看见,父亲双手抱头,站在原地,眼睛瞪得铜铃般大,鼻孔翕张得十分剧烈,他的嘴里着一个黑东西,那是一把,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正捏着柄,一手指勾在扳机上。

父亲正呜咽着,从只字片语中,能听明白,他是在问:“为什么?”那人用低沉浑厚的男低音,冷冷道:“不为什么,因为我的雇佣者要你们死。”听到“死”这个字后才从糊中惊醒,惨叫一声:“不要!”那人侧过脸来,他还戴着口罩,看起来更像一个整洁的医生。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提着甜甜圈和蛋挞,一脸惊慌,穿着男生衣服的金发小姑娘,从口罩后发出一声的冷笑:“回家~”在尾音还未结束时,那人就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着,从的父亲口里直进去!

血柱中掺合着头骨的碎片,直溅到了那人的口罩上听到了父亲临死前的最后一声咆哮:“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