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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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漫的夜晚,徐品华带着袁湘娟站在台北市最高的大楼上俯瞰夜景,望着盏盏灯火,二人心中都有一股无以言喻的动,或许是白天所发生的事,仍冲着他们吧!
“我很羡慕大嫂有这么开明又特别的家人!”徐品华首先打破沉默。
“嗯!他们的确是很特别的一家人。”她同意,并忆起往事。
“那年,我刚上国中,爸爸经商失败,带着全家搬到乡下,就和欣宜家毗邻而居,那时候家里愁云惨雾,爸爸整藉酒消愁,妈妈则是一筹莫展,整以泪洗面,我呢!就像个孤儿似的成天游﹔直到有一天,爸爸发酒疯,失去理智,狂的捣毁家具,被于伯伯冲进来痛揍一顿,结果这一揍,把我爸爸打醒了,从此我们二家人也变成好朋友,老实说,我们家之所以能重新建立起来,欣宜他们一家人的帮助最大。”她顿了顿,笑了出来。
“你想知道于伯伯是怎么知道我爸在发酒疯吗?”她瞄了他一眼,继续说:“还不是因为于五哥当时受了希区考克的电影『后窗』的影响,居然也去买望远镜,每天就在自家顶楼上偷窥别人,被欣宜知道了,告到于伯伯那边,结果,于伯伯不但没生气,反而兴致的掺一脚,凑巧就看到我们家的情形,才演出那部武打片。”徐品华一听,不莞尔一笑,难怪于欣宜的子奇特,大概是遗传了她父亲的怪异基因吧?
她又继续说起她和于欣宜认识的过程。
“我和欣宜本来就不同班,我们是在运动场上为了一次短跑竞赛而结为好朋友的。”也许是因为回忆往事的缘故,袁湘娟秀丽的脸庞,神情柔美而动人,双眸宁谧蒙,害得徐品华屏住呼痴傻地呆望着她﹔她嘴角漾起甜美的娇笑,一抬眼,却被他深邃晶亮的黑眸震慑住了,二人之间暗汹涌,有如天雷勾动地火一触即发,足以令天地失,空气中弥漫着情的电波,久久,久久,无法散去。
袁湘娟乍然惊觉到眼前奇异的气氛,不安的移开视线,尴尬的清了清喉咙,摆了摆手,说:“我干嘛说起这些无聊的陈年旧事?”
“我喜听。”他真诚的说道。
她又是一阵心跳,燥热的举起手拨拨头发到耳后去。
“你相信一『骂』钟情的事吗?”他紧盯着她,彷佛看进她的心坎里。
她惊慌的掉过头,装傻的说:“你在说什么鬼话?”
“你知道吗?那天,在我进电梯之前,才从征信社那边得知大哥就在你们公司的消息,结果,在电梯里巧遇你,又捡到你掉的企画案,当时,我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而你的影子也就从此进驻我的心房,挥也挥不走了。”徐品华自我剖白道。
她沉默得不发一语。
“我不了解自己对你的牵肠挂肚,究竟代表了什么?我只知道你影响了我,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即使像个凶婆娘,也一样引着我。”他侃侃说道。
“别说这些,今晚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她不安的逃避的说﹕“男女之间就不能有纯友谊存在吗?非得要牵扯上情不可吗?”
“别跟我扯这套陈腔滥调的观点。”
“那我明说好了,目前我不想谈及情问题。”
“为什么?”他深疑惑,难道刚才的觉是幻觉。
“没有理由!只是我目前不想碰触任何有关情方面的问题,我们现在的这种状况不是好的吗?”
“我不相信!凡事都有原因的。”徐品华坚持的想知道答案。
湘娟注视远方,神情凝肃的说﹕“我不相信情,因为那些都是骗人的玩艺儿﹔这世上也没有什么事是永恒的,一旦有了情,就有伤害,多少离婚的夫也不曾山盟海誓,但有了婚姻,柴、米、油、盐、酱、醋、茶后,抹煞了多少情﹔人心是善变的,况且世事变化无常,为了避免后无谓的烦恼,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沾惹情。”她对自己的情相当没有信心。
“你不觉得这太极端了吗?不是每个人的情都如此薄弱易碎,我承认人是善变的,但那是在他们未找到真正的归属前的反应啊!”他开导道。
“人是不起考验的,尤其千万别试着去考验人们的情…。”她阻止他开口的反驳,说﹕“别想说服我,我只想保护自己不被伤害而已。”
“那你总不能否认我们之间有着什么吧?”他努力想破除她的心防。
“也许有,也许没有,没啥重要,何须追究?”她不在意的笑,刻意抑自己内心对他的情愫。
他转移话题,说﹕“无论如何,我会让于伯父下午所说的话成为事实。”
“什么事实?”
“我是你的男朋友啊!别忘了于伯父临走前所说的,否则你回去后要如何向家里待?”他提醒她。
“那是个误会,下午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会摆平的。”徐品华笑笑的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去动物园回来的那天傍晚,在你们住处楼下,要不是诚诚又跑下来打断的话,恐怕我们之间已烙上印记了吧!”袁湘娟想起当时的情形!她差点就献出初吻给他了。她仍怦然不已,强打哈炳,道:“那只是一时的错觉而已,谁叫那天我们玩得很尽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