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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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侃神情苦涩的坐在餐桌边。

他已经成功复仇，完成多年来唯一的心愿。他应该雀跃万分、拍手称快，应该觉得如释重负，享受到最得意的快乐…

可是，他却只是怅然若失的坐在这里，呆怔的望着桌上那些丰盛的佳肴，和正在逐渐融化的生蛋糕。

心里没有报复过后的足，反而一股无法填的空虚在怀里扩散，让他觉得酸涩与茫然。

他计划了二十年，幻想过无数次当成功到来时，他会是怎样欣喜若狂，他幻想自己高傲的站在楚雄面前，宣告他就是那个让他一无所有的人，那一刻他该是全天下最得意的男人。

可现在，他却只是静静坐在黑暗的餐桌边，不到快乐，更没有足。

客厅的门被人推开，他清楚的听见了那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来人是谁。莫名的紧张攫住他的心脏，他屏息以待。

“侃。”恬恬轻柔的呼唤从他身后传来，她的裙摆发出窸窣声，缓缓走到他身边。

“生快乐。”他震撼的晃动，猛然回头，见到她如水晶般晶灿通透的眼眸。

恬恬带着眼泪微笑，颤抖着双手，望着桌饭菜。

“本来我想帮你过生的，可惜…冰淇淋蛋糕都化了。”他扭过头去，紧皱起眉头。

“我从来不过生。”恬恬拿起桌角边包装美的一个长方形盒子，嘴角苦涩的抿起。

“生礼物，你要拆开来看吗？”袁侃钢铁般的眼神定住在她身上。

那眼神击溃了她全部防线，手里的礼物掉在桌上，泪水浸双颊，她用凄楚恍惚的语气说:“记得以前我问过你娶我的理由。当时你说到时我就会知道，现在，时候到了，我也终于明白了。”她深深凝望他，想要将他的脸庞刻在心里。

“是因为我是楚雄的女儿，你仇人的女儿，是不是？”他嘴角动了一下，回望着她哭泣的容颜道:“是的。”她闭上了双眼，泪水沿颊而下。

一种从未有过的痛楚从他心脏处撕裂，袁侃握紧双拳。

“我娶你是因为你是楚雄的女儿，因为那样他才会更加的信任我。”她张开痛苦的眼眸，那悲伤的眼神几乎将他击倒。

“我只是你报复的工具，只是你毁灭我父亲必须要有的一颗棋子，所以你对我总是忽冷忽热，冷嘲热讽…因为我是你最恨的人的女儿。”望着她疯狂落泪的脸，无尽的悲伤同样将他淹没。

“是的。”

“袁侃，你…”她指责的声音最后趋于无声，她更加悲痛绝，却发现自己无法责怪他。

她的神情更加哀戚。

“你是为父母报仇，为你父亲讨回公道。现在你成功了，告诉我，你快乐吗？”他浓眉聚拢，双眸里进出痛苦的火花。他的口紧绷，双手握得更紧。

“我以为应该很快乐，可实际上…”他笑得苦涩。

“没有，丝毫也没有。”她为他难过。

泪水如倾的雨水般不断滚落，为他所遭受到的痛苦而难过，她晶莹的双眸含忧愁的瞅着他。

他心里发痛，情无法再受抑。袁侃猛然站起，将她搂进他空虚的膛里，抱紧她颤抖的身躯。

他的声音沙哑而蕴藏痛苦。

“我成功的报了仇，打败你父亲。可是我却觉得什么也没有得到，我所失去的一切都不会重新回来，父母亲，童年的笑，曾经拥有的快乐…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复仇？”恬恬悄悄伸出双手，抚上他僵直的后背，带着对他深沉的意想要安他，却知道她其实无能为力。

良久，他才再度悲苦的开口说:“恬恬，你恨我吗？”她呆呆一怔，又一颗泪珠下。

“不，我不恨你。”他紧紧拥住她，声音是烧灼般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