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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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她…

他不想害咏善的，但就算不想，现在咏善恐怕也被他害了。

父皇怎能容忍太子搅和入这种事？

自己本来是要寻死的，没寻成，但心已经冷了，似乎已算死了一半。

但死得不完全，心明明僵了，却好像还是会疼，听着外面鞭子呼呼响，咏临却一点声息都没有，漫天雪白都透着不吉祥。

咏棋终究不忍心，坐了起来。

他到底，是个软心肠的傻兔子。

咏善抱住他问:“你躺下，小心冷到。刚才伤你没有？”咏棋脸上一丝血也没有，怔怔道:“咏善，你放了咏临。是我不好，你不要拿他撒气。”

“你哪里不好了？”咏善轻轻抱着他，在他鼻尖亲了一下，温柔得和刚才相比，简直就是另一个人“就算有人不好，那也是我不好才对。那些事，都是我你的。”咏棋无端地觉得心跳一窒。

说不出什么，只是一阵阵的觉凄凉。

咏临被打得鼻青脸肿，咏善也没什么好果子吃。英俊刚的脸上也挨了拳头，嘴角都裂开了，刚刚擦去血，现在又从角逸了一点殷红出来。

咏棋看着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这见不得人的事已经被闹开了，却没有原先想起来的那样怵人，他大概已经吓懵了，连害怕都不会了。

或者又是破罐子破摔…

咏棋想了一会儿，又觉得，大概是因为咏善这样待在他身边，他才没那么怕。这么想着，他情不自朝咏善挨近了一点，还用指尖小心地碰了碰咏善被打裂的嘴角。

咏善出奇的乖，小绵羊一样任他碰着自己的伤处，静静地抱着他。

“放了咏临吧。”咏棋央道。

真不可思议。

外面冰天雪地，咏临正在挨打，他们却在暖烘烘的上相拥，轻轻说着话。

咏棋叹了一句“还不如让我死了。”不知是否想起刚才咏棋寻死的事，咏善脸上忽然出奇怪的笑容。

他把手优雅地抬起来，抓小一样轻轻抓住咏棋的脖子。

“想死还不容易，我只要用点力，就能拧断它。”咏善微笑着，逸着鲜血的嘴角朝上扬，温柔却又有点吓人“拧断它，那可真的一了百了。”咏棋有些痴了，竟然不怕，还低声怂恿“那你拧吧。”咏善又淡淡一笑，笑得让人觉得凄怆。

他当然没真的用劲，缓缓把手又放了下去，搂着咏棋在怀里，双臂紧了紧。

“哥哥，你看这里，人人都会书人，下毒的、使计的、进谗言的、用软刀子的…连咏临那种笨的，至少也会用小恩小惠收买侍卫们的人心，拿拳头打人。”咏善在他耳边呵气“只有哥哥你，你不同。”咏善其实也没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但咏棋蓦地一颤。

他忽然心跳加剧，忽然就蹦出一个骇人的想法，要把母亲要自己害咏善的事说出来！

这事也许对别人只是平常，但对他却是一个天大的负担，他每天都想着，想到母亲怎样在冷中忍受煎熬企盼着自己得手，想到咏善如果察觉会怎样然大怒，不，他已经不怎么怕咏善然大怒了，他偶尔居然觉得这个弟弟实在可怜，但到底怎样可怜？又说不上来。

只是憋着一腔的凄凉，空的难受。

咏棋挣扎地想着，忍不住叫了一声“咏善。”声音动得竞走了调。

咏善被他蓦然的动吓了一跳，低头看着他“怎么了？”咏棋喉咙咯咯作响，他张张嘴，口里都是空的，想说的话好像自己会逃走似的，好一会儿才像又重新找到了。

但老天爷似乎也反对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