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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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啦！”围观的人们窃窃私语“那个小孩的眼睛是红的。”

“那么妖异的颜，不是好兆头吧。”

“天啊，她看过来了！那种可怕的眼睛，被她看到会不会得病？”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孩子，恐惧地缩起了身体“不要…不要过来…求求你们，我马上就离开这里，不会妨碍你们…”

“这个小孩不能留了。族长老有令，绝不放过任何可疑对象。”两名壮汉分开人群，高举着锄头，一步步地近过来。

“不要怪我们，”其中一个人说“要怪，就怪你自己生得不祥吧！”

“啊！”痛楚的尖叫划过人们耳膜，锋利的锄头尖锋带着一丝血迹，在光下闪着寒光。

孩子捂着血的手臂，过度的恐惧和疼痛让她忘记了其他一切，她颤抖地抬起手，指向伤害她的壮汉，小声说:“睡觉…马上睡觉…”锄头沉闷的落地声响起，围观的村民们眼睁睁看着两名壮汉倒在了地上，昏昏大睡。

震耳聋的尖叫声响彻原野。

“她果然是幽国的女妖！”女人们尖叫着“快点拿油和木柴来，烧死她！烧死她！”孩子抖着嘴“我不是女妖，我是人，我是景国人…”一桶煤油浇到她的身上。

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孩子惊恐地往后爬，但怎么也爬不出那片恶臭的油区。

火光逐渐近，映出了一张张狰狞放大的脸…

“啊！”轸雀从恶梦中惊醒过来。她撑坐在上，大口大口着气。

安静的营帐里没有一个人。

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摸出枕头下的镜子，里面映出一双乌黑的眼睛。

绷紧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

“大人，您醒了？”营帐帘子被从外掀起，一个脑袋采进来。

那是她的随身侍女雪绒。

雪绒的眼珠转了转，噗哧地笑了“大人，还没起就照镜子，比我们还美呢，嘻嘻。”轸雀的脸微微一红“少废话。陛下醒了没有？”

“他呀，”雪绒吐了吐舌头“盖住耳朵呼呼大睡的本事像冬眠的熊，抱着被子不放的姿势像八爪章鱼。我们可没那本事拖陛下起，还是大人您自己去吧！”

“真是个大麻烦…”轸雀低声地抱怨着，拉好披风的立领，便迳自往外走“我有个办法，就算是冬眠的熊也能马上清醒过来。”哗啦…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堂堂景国的王…景风御触电般地从上跳起来，裹着淋淋的被子哆嗦着。

“谁干的好事！我要降他的职，罚掉他所有的薪水！”

“随便您高兴。”轸雀递过去一条大巾，单膝跪在他面前“但是我们这次进山修行，是为了即将到来的祭典仪式做准备，不是来郊游的，我的陛下。”景风御呆了一下，气地抓了抓头发“原来是你啊…算了。”他凑过来问她“今天接我的又是什么地狱特训？”

“不是地狱特训，是修行，陛下。”轸雀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纸，摊开。

“今天的修行内容是…绕山顶跑五十次，用山上的泉水沐浴，从山底蛙跳到山顶，取天地凝成的水一杯…”

“啧，真是十足变态的修行！昨天还只是绕山顶跑三十圈呢。”他抱怨着，手里用力拧着自己漉漉的头发，委屈地说:“你看，才修行了二十天，我的长发都憔悴了。”她低着头回答“我只看到您更健壮了，陛下。”

“你真无情。”

“臣只是按照景氏历代祖先传下的规章办事。”

“当你说着这些话时，为什么不抬头看我一眼呢？你没注意到我最近瘦了很多吗？”他说话的语气更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