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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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冷，饭菜都凉了，不嫌弃的话就吃吧。”啪的一声，年轻女子挥开了李大娘好意，将手缩回前，两手紧握，唯一看到的那双明亮眸子，含深沉畏惧与错愕。怎么会见到李大娘？

连君影自房内探头:“大婶，我娘怕生，您不用扶她，君影来扶就得了。”

“真是抱歉，给您添了麻烦。”年轻女人面纱下，嘶哑声音语带哽咽。她安顿好过于疲累而睡的女儿，来到桌前，开始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汤葯。

“方才…是我一时惊慌，希望没吓着您。您的大恩无以为报，等雪停，我们母女立刻离开。”折腾好一会儿，即将天明，她只想赶快走。

离开这叫她心慌意的地方。怎么就这么巧合，竟回到这儿？

阔别五年，李大娘的古道热肠未变，变的…恐怕只有她自己吧…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想必很辛苦。”李大娘打量着眼前有礼的虚弱女子，再看看上可的孩子，不免叹了气。

“你叫什么名字？打哪儿来的？”

“我名唤…常思竹，孩子是君影；咱们居无定所。”回答得极为迟疑。

“孩子的爹呢？”

“她爹…不知道有她。我也没办法…让她认祖归宗。”李大娘有些讶然，看这女子谈吐谨慎而有分寸，不似寻常百姓，可带着小女儿四处，莫非是大户人家的丫环？被主人看上，却让正室给赶了出来？

“不是我不愿帮你，可让主人知道咱们家多了陌生人，让他发火，这可不是好玩的。主人平常就不好伺候，一发起脾气更是惊人。”常思竹拿着汤匙的手隐隐发颤，汤葯洒落些回碗里。不会那么巧合的…他也在这里吗？

“这里的主人是…”

“腾龙堡堡主…东方戬。”常思竹一愣，赶紧低下头，埋头努力喝起汤葯。

扁听到那名字，她眼泪便差点不听使唤夺眶而出。作梦也没想到，还有机会靠他靠得这么近呀…

这些年，他过得好吗？是胖了，还是瘦了？可曾…成家了吗…

她好想知道他的一丁点音讯。

“我…听说过这名字。腾龙堡不是该在离这儿东北二十里的地方，堡主怎么会在此处？啊，是来巡视田地的吗？”不知费了多大力气，常思竹才能故作无知的小心问出她的疑惑。

“魁首不过问堡内事务已有五年:他在此处是为疗伤。”

“疗…伤？”常思竹心头一紧。

“主人…他怎么了？”

“五年前，魁首率民兵攻上当时作恶为的狂风寨，在战中让火烧伤，双目失明。大夫说那火光虽伤了魁首眼睛，却不应失明，所以那是心疾。”

“心疾？怎么说？”声音哽咽喉间，心痛如绞。怎么会？他怎么会失明？

“当时魁首上了一名孤女，对她一见倾心，谁知，那人竟是狂风寨派来的细。”李大娘说着说着，不免有些愤恨。

“细？”常思竹愕然，不敢相信他是这么认为的。事情为何变成这样？

“她背叛魁首盗走家宝，叫魁首如今失去了其他家族的支持，只能选择隐居在这别庄里。”说着说着，李大娘无奈的又叹气起来:“也许是因为被所之人背叛，以致他不愿再见到这污浊世间了吧？其实主人原是那么威风凛凛，耀眼出众，是咱们腾龙堡引以为傲的魁首啊！”常思竹僵在原地，许久未尝出声，指掌握，隐隐颤抖。

“你知道吗？魁首虽看不见，却总在书房里坐上一整天，呆望着当初决定成亲前，命人为她绘制的画像，一会儿发狂，一会儿静默，整个人都变了。”

“他…真那么那名女子吗…好傻。如果认为那女人是细，干嘛还这么连不舍？忘了不就简单多了？倘若真让他那么痛苦的话…”常思竹别过头，悄然了眼睛，拼命遏止眼泪落下。别哭，千万别哭，否则就会让人识破了啊…“五年…真是个傻瓜！”

“是啊，魁首他太傻了，但这也怪不得魁首，那狡猾女人手段太卑鄙，瞒了咱们腾龙堡上下所有人。若再遇见她，看我不将她碎尸万段才怪，可恶的狂风寨…风临玥！”好不容易让大娘心情平复了些，常思竹与大娘闲聊完，才刚送大娘离开，伸手合上房门的同时，她登时‮腿双‬一软，靠在门板上跪倒在地。

“风临玥吗…”她低喃着他所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