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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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旁边挥打笞杖的执刑问事，终于停下了。

长史见了，上前提醒刺史大人。

“大人，笞杖二十打完了。”刺史大人抬眼看去，瞅着那**与大腿都被打得开花，鲜血了地，趴在雪地上奄奄一息的魏冷，再问。

“魏冷，你可有打你媳妇？”从小没被人打过，魏家少爷半点不得打，被这样折腾一回，加上方才被吓，已剩几口气而已，他抬起白脸，脸是泪，嘴角着唾沫的抖着，终于点头认了。

“有…”

“你可曾替你媳妇尸身擦粉遮伤？”剌史大人再问。

魏冷颤颤哭着，再点了点头。

“诬告应天堂白的，是你抑或你爹魏严主意？”剌史问着，还不忘补充:“本官警告你，莫要再妄言，否则本官叫问事再杖你三十！”

“那不是我…是爹，是爹要我这么说的…”怕再被打，又被鬼惊吓，魏冷一咕噜全说了出来。

“他说外传我打死了少涵，若不诬个人，少涵娘家必要追究其死因，是以我才诬说宋应天与白，称应天堂毒死少涵…”

“你这小兔崽子！老夫真是白养你了！早知我一打死你——”魏严气得涨红了脸，恨不得上去把自家儿子活活打死，却被两旁问事硬生生拉住。

“魏严！”刺史大人再拍惊堂木，喝道:“你儿说的可有其事？”遭子出卖，魏严气到头发昏，再不帮儿遮丑，只道:“大人，我儿愚昧，做下这等错事，老夫…老夫真是不知…”刺史大人点点头，似嘲似讽的道:“我想你也是不知，你没那么蠢，否则哪能在官场里打混这么多年。”这话，说得魏严老脸又青又红的。

刺史大人再一敲惊堂木，道:“魏严，你纵容你儿行凶，诬告白以毒药药人，今判你——”他顿了一下，长史会意，立即上前在他耳朵旁说了几句，他咳了两声，道:“今依大唐律令，诬告反坐，以全罪入，斩其首！不过呢，本官念你曾为县丞，又非主犯，改三千里——”魏严听了，再站不住，颓然坐倒在地。

“魏冷！”刺史大人改看那仍趴在地上泣，只会仗势欺人的蠢材，道:“你打媳妇，杀了人还试图遮掩，非但不知悔改，甚至赃人入罪，散播谣言，实是万死都不足惜！本官今判你斩首之刑！你可有疑议？”魏冷听闻能有疑议便要张嘴。

但那刺史大人可没给他机会，只抬起手制止他，道:“你有废话，去和刑部说去，来人啊，将其押入大牢，待京城里那些官爷覆审完后，立即问斩！”

“是！”问事们同声一应，上前将魏家父子，拉了下去。

这一判，可是大快人心啊，魏家父子长年鱼乡里，欺良民，此刻一被问罪，立时有人拍手鼓掌叫好。

刺史大人跟着将那被魏家父子教唆作伪证的珍宝阁景临问了罪，把故打白的湘县丞摘了官放两千里，方转头看向白，喊着苏小魅。

“苏将吏。”

“下官在。”剃史大人瞧着他，朗声问:“既然此女不曾毒杀魏家少夫人，你可曾查明，另外六人是怎么回事？”苏小魅抱拳躬身道:“回大人，其余六人，虽皆有至应天堂看诊，但应天堂里的大夫仁心仁术，声名远播，前来求诊的老百姓为数众多，一常破上百，当是巧合。”

“你确定？”刺史大人挑起了眉。

“大人若要确定，可派人至各县挖坟开棺。”他面无表情的说:“必能一探究竟。”

“还要开棺？！”刺史大人眼一瞪，口道:“你这小王八蛋他的是嫌我事情太少吗？”长史听了，再上前来，道:“启禀大人，数前，苏将吏已同我知会，长史斗胆，已派人发文至各处要求地方官员，于今共同开棺验尸。方才大人审案时，已有多人来报，因年代久远，其尸多有腐败，有些只余残骨，但骨未变，应是无人下毒。倒是同样都有断骨，抑或头骨碎裂之疑，各地主典、判官皆已在查，就等县丞们回去审案。”这话，听得白又是一怔，不再看向苏小魅，他背对着她，那宽肩厚背如此坚实如山，像替她遮去了风霜雨水。

他说他知道，可她没料到，他竟将这一切都算尽。

刺史大人摆摆手，教那小王八蛋退下，改对那白招手。

“民女白，你过来。”还觉得有些恍惚的白，听话上前，踩着白雪，来到刺史大人的桌案。

“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可曾以毒药药人致死？”白看着那官不像官的刺史大人，再看向那立于他身旁，已转身面对她的苏小魅。

忽然间，她发现了一件事。

这两个男人好像，虽然样貌不一样，却有同一双眼。

刺史大人老一些，阿魅年轻点，可他们给人的觉，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