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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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中的歆怡被吵醒,意识模糊地睁开眼。
“让我在这里…我要吐…”话没说完,嘴里就发出令人惊心的呕吐声,康嬷嬷马上将手中的瓷盆放到她口边,一阵呕吐后,她更加虚弱。
“你…走,我不要你嫌弃…”当认出抱着她的人是谁时,她马上推拒他,可是她此刻的力气如同婴儿一般。见他不放开她,还把她抱到榻上时,她瞪着她的奴婢们。
“我…你们…不忠…”
“奴婢只想找御医,万万不敢对格格不忠!额驸是听了奴婢与侍卫长的对话,才得知此事的!”秋儿急忙跪在榻前,可她闭上了眼,只有一行清泪滑下。
“格格…”这次呼唤她的不仅是秋儿,连康嬷嬷也跪下了,但她仍不睁眼。
见她不肯睁眼,两个奴婢也不敢起身,叶舒远轻声说:“你不要怪他们,我本来今天就要过来的。”歆怡知道他在说谎,目的是为了让她原谅奴婢们。让他看见她最狼狈丑陋的模样已让她羞愤不已,再想到他之所以现在这时候来看她,不过是因为刚好听说她生病了,碍于礼数不得不来,她心里难过不已,身体的不适也更加严重,因此她紧闭双眼不想理他。
“我虽不是御医,伹知道该如何治疗晕船症。”不在乎她冷漠的态度,叶舒远解开她身上挡雨的毡披风,对秋儿说:“我需要干净的水,你快去取来。”又对康嬷嬷说:“她的衣裳了,去找件柔软水的干净衣裳来。”两个跪在地上的奴婢,只得起身各自去执行命令。
歆怡一动也不动地躺着,叶舒远的声音从她耳边飘过,却没进她的耳朵里。此刻,没有风吹雨淋,她更加到闷和头晕恶心,总觉得有东西在腹中翻腾,她咬牙忍着,绝不愿当着他的面呕吐。
可是,天不从人愿,一个不算小的颠簸让她没法忍住想要呕吐的觉。
“呕”地一声,她身坐起,头一歪就止了出来。
坐在榻边的叶舒远没来得及找溺盆,结果用自己的衣襟接了她的呕吐物。
这可怕的一幕刺伤了歆怡高傲的自尊,她羞愧地想,如果有丝毫力气,她宁愿从这船上跳下河去,也不愿看到他同情怜悯的目光。
然而,她无力跳河,而是虚弱地昏睡过去了。
拿着瓷盆赶来的康嬷嬷见额驸一脸怔愣地看着衣襟上的秽物,以为他生气了,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为他擦拭,再去取来他的衣服,一再赔罪地要他换下。
但令康嬷嬷吃惊的是,叶舒远并未生气离开,反而在秋儿取水回来时,要他俩去休息。
“窗户就由它开着,你俩去休息,这里有我。”他说。
“可是格格得擦脸、更衣…”康嬷嬷小心地提醒。
“我知道,你们放心去吧,否则你俩要是病了,谁来照顾你们呢?”两个奴婢见他如此,自然不敢坚持,一前一后离开了舱房。
叶舒远等他们离开后,才换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用秋儿取来的水为歆怡擦拭脸和四肢,再为她换上康嬷嬷找出的轻便衣裳。
视线接触到她美丽的体时,他的心跳速度加快,虽然他竭力保持镇静,但是替她更衣的双手仍不自觉地战栗着。而她虚弱苍白的模样,也让他的心里生出了一种无法说清的怜惜之情。
轻轻用凉水擦着她的额头,看着她毫无血的面容、干裂的嘴和失去光泽的秀发,他非常后悔自己这几天对她不理不睬,责怪自己心狭隘,只因那点男尊严受损,就忘记了对她的责任,如果他一直在她身边,就会在她晕船症状一出现时照顾她,那她也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想到昨夜的惊涛骇中,她正承受着巨大痛苦时,自己却蒙头安睡,他的自责更深了。怀着赎罪的心情,他发誓要好妤照顾她,不让她再承受痛苦。
在他用凉水擦拭她的额头时,歆怡醒了,羞涩又惊讶地发现他正在接替自己的奴婢侍候着她,这让她很难堪。可是虚弱的她无力拒绝他的照顾,而他的怀抱远比榻和窗栏舒服许多,他的双臂为她筑起了平静安全的港湾,因此她不再抗议他将她抱在怀里,也不再反对把头安置在他的臂弯中。
担忧格格的康嬷嬷和秋儿没有睡太久就来了。
看到额驸盘腿坐在榻上,将换过衣服的格格保护地抱在怀里,以避免她在船体摇摆中受到太大震时,两个奴婢都很欣。
秋儿为叶舒远取来饼子和凉水,那是船上因暴风雨不能起火做饭时吃的食。
吃完饭后,天渐渐黑了,舱内只有窗外透进的淡淡夜光。
歆怡神志模糊,她早就空了的胃部已吐不出任何东西来,可仍翻搅得令她不时发出难以抑制的干呕,每一次呕吐后,她更加虚弱。
她不喜以既邋还又丑陋的模样面对他,很想振作起来,可是却全身发软,本无法做到,不由沮丧地想:他最在意女人的外在形象,可她现在丑得像鬼一样,还吐在他身上,他怎么能够不嫌弃她、不训斥她,还把她抱在怀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