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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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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岸带着青年离开人群后,缓下速度,放开他手走在前头,如识途老马般,尽捡些狭窄的巷道随意穿梭,青年心中好奇,问道:“程大哥,你住这里?”

“不是。”不等霍昭黎再问,程逸岸头也不回地道“干我这一行的,点子踩过一遍,自然要牢记在心。”青年知他所说的“这一行”就是偷盗的营生,但此时对他观又与月前不同,因此打不定主意如何回对,索默然不语,紧随其后。

倒是程逸岸又开口道:“你竟然好好活着,也算难得。”青年听了老大不高兴“我又不与人打架厮斗,也没生病,自然好好活着。”程逸岸奇道:“你不与人打架厮斗,干什么出来江湖上行走?”青年人听了竟然大惊“我什么时候在江湖上行走了?”程逸岸被他问得皱起眉头,看他神情不似作伪,才道:“上回做了有钱人家的护院防御盗贼,上上回还在林子里与武林中人动手,不是行走江湖是什么?”

“才、才不是!”青年急急忙忙摆手“上回是他们硬拉我去,上上回是看不过一大帮人打你。我没有要行走江湖!”

“你既然不要行走江湖,怎会拜师学艺,去练一身内力和几招三脚猫拳脚?”

“我没有师父。拳脚是偷看娘学的…内力是什么?”程逸岸大奇“你不知道什么是内力?”青年摇头。

程逸岸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他半晌,指着自己前道:“你用力打我这里一掌试试——”想了想,又改变主意,指向路旁一株大树“你还是打那里吧。”青年不知他什么意思,在他目光迫之下,依言伸出右手,重重一掌击向那树。那树纹丝不动,倒是他痛呼一声,手也肿了起来。

“接下来你气沉丹田。”程逸岸将行气的路线向他说了一遍。

那青年听了,茫然站在原地。

程逸岸心想他听一遍必记不住,难得有耐心地又从头说起:“气沉丹田,然后依次行至膻中、紫、璇玑…”他还未念完,青年便接了下去:“俞府、气户、云门、极泉、青灵、曲泽、内关、劳。”程逸岸皱起眉。这小子耍他?

谁知青年一念完,却又挠头道:“这些是什么?”程逸岸这才信了青年确实未曾如一般人那样习过内力,走上前去,要将那些道的位置一个个指给他看,青年似乎甚是怕,被他碰到身体,便不自觉左右扭动起来,口里边笑边叫着“不要”旁人若是听到,还不知会以为二人在干什么。

程逸岸想想不,伸指一戳,青年便动弹不得,任由他摆布。

待得指点完毕,程逸岸解开道,叫他再试一遍。青年似懂非懂地照做,一掌拍下去,那树仍是毫无反应。

程逸岸正觉得奇怪间,只听喀喇声响,厚厚的树皮一块块掉下来,再接着轰然一声,大树从被青年击打的地方,拦折为两段。断口处像是被蚂蚁蛀蚀般,细细碎碎留下许多粉尘,那一圈圈的年轮,竟也成了模糊一片。

青年瞪着自己的手掌,骇然。

程逸岸比他更骇然。

如此特殊的内力,并非误食奇珍异果即可得到,而他自己分明也不知道,身上蕴蓄着何等神功。

“你说你跟母亲偷学拳脚功夫?”青年回过神来答道:“嗯,她常常趁我不在的时候一个人比划。”说罢颇为愤愤“我稍微偷看一下,她就生气,后来索她也不练了。”二人边走边说着话,达到目的地之时,青年身家已被摸个清清楚楚。

他父亲早逝,母亲带着儿子在乡下务农为生,母亲似乎经常偷懒,田里的活很早都给儿子做。有一回家时母亲已经不在,留了封语焉不详的书信,说三个月不回,就叫儿子去找她,却没说到哪里去找。青年因此便从家里出来,四处走。青年初涉尘世,除了年轻力壮之外身无长物,因此这几个月来一直风餐宿,还常受人欺负。

“如果半年还是找不到,我便回家去。在外头吃不,家里田都荒了…咦?这是什么地方?”青年只顾着说话,看程逸岸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却见二人站在一片老大的旷野之上,四下无人,旷野中心却搭了一座外形像个横放大酒桶的木屋,甚是巧,却也突兀。

程逸岸笑着答他:“饭馆。”迈步走到“桶盖”前,抬脚一踹“桶盖”应声朝里头缩进,他朝青年招招手,二人并肩进入酒桶中。

一进去便闻到烹制菜肴的香味,青年饿了好半天的肚子又大闹起来。

此时已到落时分,左右墙壁上各自开着三个小小的窗户,里头仍是亮堂堂的。二人进来的屋子当是正厅,相当宽敞。厅堂以大理石铺地,光可鉴人,厅中别无他物,只中间有张小小圆桌,圆桌边摆上两张红木椅,桌上放着三两盘菜肴并一壶酒,那叫人垂涎滴的香味,想来便是桌上菜肴散发的了。

青年恨不得即刻便扑上去大吃一通,见程逸岸不动,自己又不好先动。

“死来了?”恻恻的声音自地底响起般,不知何时,二人身后出现一个瘦高男子,瘦高还不足以形容,端的便是竹竿一支。此人缓缓走到向处,青年才看清楚他的脸。男人的脸也是又瘦又长,脸铁青毫无血气,如僵尸一般,却又偏偏挂着十分愁苦的笑容,看来怪异之极。瘦子厉目往青年清秀的眉目一扫,对程逸岸讥道:“小情人?”这句话青年当然是听得懂的,不大窘“我、我不是…”程逸岸全无情绪,自若地道:“我带他来吃饭而已。菜准备好了没?”瘦子点头“就好。先吃。”简短说完,一转身又没进黑暗里,想来那里该有一间厨房。

“如此有劳了!”程逸岸着手,缓缓走向饭桌,青年立时乖觉地跟上。

“小兄弟,算你有口福,”程逸岸取过酒壶替二人斟上“刚刚那竹竿,名叫刀维蔻,长相倒胃口,做出来的才可半点不倒胃口,算得上是当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名厨,我与他今年约好煮的是荆楚菜,你既饿了,便先尝尝这道散烩八宝饭。”青年正等他这句,话音未落,便抓起筷子,狼虎咽地吃起来。

“要酒吗?”青年嘴巴得鼓鼓的,百忙中向他摇了摇头,又埋头苦吃。

程逸岸失笑,只顾自己饮着酒。

过不多时,仆妇模样的中年女人将一道道菜端上来,整个饭厅香气缭绕,单用鼻子闻,便已是人间极乐。那青年自小生在乡下,茶淡饭吃惯了,出门后更是半饥不,对于报的菜名,诸如“冬瓜鳖裙羹”、“珊瑚桂鱼”、“载而归”、“太和”、“梅花牛掌”、“应山滑”之类,皆是闻所未闻,更哪里亲见过这许多珍馐佳馔?直看得眼睛都花了,举着筷子不敢落箸,生怕坏了厨师心装点的盘中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