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夜渐深沉,垂在天边的星子散发着离离舒光。
向爹娘请过晚安,官朝海回到闺房,开始为今晚夜盗辜府作准备。
“那个辜茂才仗着他爷爷是朝中老臣,权高财大,整天在外头花天酒地,他自己挥霍无度也就罢了,偏偏又四处扰民滋事,真是可恶。”阿黎一边说着,一边替官朝海卸下头上的珠钗,仅以一条黑巾扎成了俐落的发束。
“他爷爷心疼他年幼丧父,对他十分溺,任他为所为也不加以管教。”
“今天要不是他撒野撒到了秀水县来,我这个‘飞天女贼’也不会手管事。”这个称号真是越叫越顺口,钟傅教她的绝妙轻功果然厉害。
“我的夜行衣呢?”
“来了,小姐。”阿黎帮着官朝海着装,继续数落辜茂才的恶行。
“据说他自比皇上,喜四处游览后建筑豪华屋宇当作‘行’,每个行里还藏一个宠妾服侍他。前几天他来到秀水县,看上了城北那个书摊子的兰姑,硬是抢来作小妾。辜茂才给了兰家五百两银子要他们闭嘴,兰家夫妇哪里敢违抗。如今辜茂才已买下一栋屋子命人装修,可怜那兰姑就被囚在那里,不知哭得怎么样呢?”
“出了这种事,县令也不敢管,真是无用至极。”官朝海束紧了带,一身劲装已备,她信心。
“等着瞧吧,我今晚定要把兰姑救出来,还要好好教训辜茂才一顿,飞天女贼可不是得虚名!”正说着,窗外匆有动静,阿黎立刻熄了灯火,官朝海静听半晌,确认了窗外三长两短的木笛声,便打开了窗探望。
“钟大哥?”
“朝海。”钟傅削瘦的身影自漆黑的树影下走来,他朝官朝海伸出手,苍白的手心里躺着一只黑面具。
“喏,看看合不合脸。”官朝海惊喜的接过面具细看,坚韧的布面上隐约可见飞云纹路,内里多了层棉,戴上去十分柔软。
“啊,刚刚好,很合适呢。”
“堂堂飞天女贼,自然是装备齐全的了,怎能随便用块破布遮脸?我一直想替你做一个,终于完成了。”钟傅微笑道。
“谢谢你,钟大哥,我太喜了。”完全依着她的脸形制的新面罩戴在脸上,果然更多了分侠盗气势,官朝海十分开心。
“喜就好…今晚要央你替我做件事。”官朝海见钟傅又朝她伸出手,这次是一封白信笺躺在他手心里.
“辜茂才恶名远播,桂花贼肯定也有所听闻,今你夜盗辜府,说不定又会碰见他──若有机会,你帮我问他:师承何人?”
“师承何人?”官朝海接过信笺,只见上头系着红绳,未署收信人名。
“他极可能不愿透,届时你再将这封信给他。”
“钟大哥,怎么你认识桂花贼吗?”
“江湖中谁人不识桂花贼?”钟傅微微一笑。
“好了,这一时半刻的也说不清,迟些时候再跟你解释吧,你差不多该出发了。”钟傅不愿说的事,她向来不会多问的,就和他那一身神秘的武功底子一样。
官朝海点点头,收妥了信笺,从窗口跃出。
“那么,我走了。”
“朝海,”钟傅匆地唤住她,官朝海立刻住脚,回身等着他说话,他却只是望着她,待要说什么似的,却又只是沉默着。
官朝海瞧出他那双清冷的眼里动着的那股微暖情意,不想起了娘亲在福良寺所说的话,忽然有些担心──替钟傅担心哪,他实在花太多心思在教她练武上了,导致他姑娘见得太少,才会错把她当作…
“咳。”立在窗后的阿黎不咳了声,钟傅这才如梦初醒般,有些沙哑地朝官朝海开口:“一切小心。”官朝海点点头,重新将背囊甩上肩膀,腾起轻功,越过围墙,夜蛾一般无声地消失在夜雾中。
辜府中,灯火未熄。新砌成的华楼中传来杯碗摔落地的碰撞声响,跟着是一阵男人的咒骂声。
“我就不信你能忍到什么时候!现在给你饭你不吃,将来求我我还不一定给!下!”辜茂才甩着被饭菜脏了的衣袖从房里走出,气急败坏地怒骂着,一会儿又冷笑道:“你想捱饿就捱饿吧,反正大爷我多的是耐跟你耗。阿威,锁门。”小厮阿威手忙脚锁了门,忍不住道:“爷,何必三番两次受这娘儿们的气,我瞧她摔碗又砸盘的,倔得很。她敬酒不吃吃罚酒,爷你何不就霸王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