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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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搞的？小姐你落水了？”阿黎拿来干布给她擦身子，手忙脚地帮她更衣。

“这么冷天，我去帮你烧盆热水吧？”

“不用了阿黎，我没事，别把别人吵醒了──哈啾！”官朝海才换上干的衣服，马上又打了个嚏。

“可恶，一定是因为碰到那个灾星的缘故…”那双藏在面罩底下的狭长凤眼浮上心头，她忍不住恨恨叨念，抓了帕子抹去人中上那鼓凉。

“什么灾星？”阿黎问着，一边替她将了的夜行衣和靴袜一并扔进篮子里，打算明再偷偷清洗，但当她伸手摸着那以往总是了官朝海窃来的战利品的背袋时──“天哪小姐，这背袋破了！”

“是啊。”官朝海无奈地应了声。

“那你偷来的东西呢？”阿黎一只小手穿过背袋下的大，脸惊愕。

“当然是掉啦.”官朝海倒卧在长躺椅上，哀怨万分地道。

“掉了？掉在路上了？”阿黎吓白了脸，紧张道:“你今晚不是上郑府偷那尊价值千两的青玉佛雕吗？那佛雕一落地，岂不是碎成千片？岂不是惊动很多人？糟糕！”她连忙跑到门口，开了个往外窥，又小心翼翼地关门上锁，跑回官朝海身边。

“还好啊小姐，没人追来──”

“傻子。”官朝海一只手着自己发疼的额际，叹道:“当然不会有人追来了，真追来，我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跟你闲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青玉佛雕是碎了一地，不过不是我的错。”都是那个灾星的错！

“也的确惊动了很多人，只是这回我虽然失手没偷到东西，但逃之夭夭这种事我可从来没失败过，你不用每次都这样紧张兮兮的。”

“说得轻松…小姐每次溜出去偷东西，留我在屋子里等一晚上，比叫我洗一晚上的衣服还教人难熬。我就怕等不到小姐回来，先等到老爷跟夫人来敲门。”阿黎抱怨着，眼见官朝海又是两声嚏，她连忙取来披风往她身上裹。

“这样不行啊小姐，明儿肯定头疼发烧。”

“难道真是灾星？从来没失手过，一碰上他就开了先例，就连我这铁打的身子，何曾病饼？一遇上他就──哈、哈啾！”官朝海嚏连连，渐渐觉得头重脚轻起来。她撑起身子，昏沉沉的朝铺定去。

“不行不行，我得睡了，睡一觉起来就都好了，我没那么弱…”

“小姐慢点，鞋子还没，枕头拉正──”不等阿黎伺候，官朝海已经爬上、蜷缩着身子睡了。阿黎忙替她了鞋、拉整了被子，只听她嘴里还含糊地在叨念:“你才会被抓进衙门呢…灾星…”阿黎摇着头，为她放下幔，瞥眼瞧见她因为发烫而红通通的脸颊，心里不又担心起来。

“不知道小姐到底是碰上什么灾星，看来十分凶险呢…”

“哈啾！”相同此刻，城北沐王府的木樨轩里头也传出一声嚏响。

忽然打了嚏的沐温川忙捂住了嘴，静听四处无声后，连忙加快手脚换下身上的夜行装。

奇了，他没闻到什么怪味儿，怎么忽然就打了声那么响亮的嚏？也不觉得冷哪。

“又不是像那个落水的笨家伙…”忆起今晚那女偷儿眼里的熊熊怒火，沐温川恍然大悟。

“喔，一定是她在暗中咒骂我。”把一无所获的背囊往桌上一扔，沐温川想到那碎了一地的青玉佛雕，忍不住叹息。

“前功尽弃。只能说我和那宝贝无缘。”沐温川吹熄了蜡烛，往上一躺，觉到枕后的异物，伸手一探，原来是只小白瓷瓶，瓶口散发出淡淡酒香。

“乖乖吾徒，夜盗美酒一樽，特与汝共享，贺汝今夜复得珍宝，令恶富痛心，使良贫得济──师老公子字。”沐温川念完瓶身上的小字条，一抹苦笑自他畔逸出。

他翻身下，席地而坐，拔掉瓶仰头饮酒，正好瞧见窗外皎皎星光。

他还不觉得困，一半是因为今夜他回来得比往常早，另一半则是因为今晚的首度失手。

“和那宝贝无缘也就算了，”沐温川饮了口酒，甘冽的口令他叹息。

“千万别和那笨贼有缘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