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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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南旭就后悔了，然而在看到她瞬间散发出光采的丽容，他的心软了，情战胜理智。她都要离开了，让他最后一次的逾越，不为过吧？

“真的。”他微笑。

“我到外室等你。”他放下纱幔走出。

曲拂柳急忙下榻，抓起外袍胡穿上，长发来不及系，就急急跑向外室，就怕他改变心意走掉。看到他的身影站在那里，她的小脸漾了笑。

“我好了。”看向她，南旭的心一紧。那笑靥，是这些子在她脸上已许久不曾出现的。是他，他管不住自己的情，倏变的态度造成她的不安及担虑。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曲拂柳跑过去，把手放在他的掌心上。这不是在作梦吧？他牵着她的手，跟之前一样…

“你要不要再加件衣服？”发觉她的手在轻颤，以为她冷，南旭将她的手完全敛入掌中，温暖着她，却不知她是因为过于开心而动着。

“不要。”曲拂柳摇头，悄悄偎向他的手臂，发觉他没痹篇，小脸笑得好灿烂。他不设防的态度让她整个心脉都活络起来了，哪还会觉得冷啊！

“走吧。”南旭执起她的手，带着她从窗外飞跃出去。

他们驭风而行，痹篇底下往来的仆及侍卫，很快地，来到一个湖塘旁，湖畔的树开了花，在月下静静地散发花香，被夜噬了彩，却有种绝世之美。

“哗～～”一落地，她不赞叹，四周树木注入的生气让她充了活力。

“这里好美！”仿佛受到她的喜悦，树木摇曳枝叶，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这里晚间没人会踏进，不像在中其他地方需要处处避嫌。南旭带她走到大石旁，并肩坐下。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里。我们坐在这里，一起看花，只不过那时还是冬末，现在已经是天了。”

“冬末为什么有花？”曲拂柳不解地眨着眼。

她忘了，忘了曾对他做过的一切。

“我不说，等你自己想起来。”

“小、器。”她皱鼻，而后笑了。望着他温和的表情，笑容微敛，她咬，忍不住开口:“如果…如果…我没有接下地王这个位置，是不是就可以不要和你那么疏远？”迟疑软呢的语气，问进了他的心坎。不管她是什么身分，他都不能跟她那么亲近。是他的错，放肆了自己的奢望。

“…怎么会？千凌当水王那么多年，我还是很照顾她。”明明对任何人都拿捏得住的分际，在她的身上却一再失控。

原来在他眼中，她和千凌是同等地位…曲拂柳眸一黯，笑容消失了。她不该问的，问了反而让自己难过。

觉她变得沉默，南旭跟着无语。如果，他选她为后，他就可以不用再顾虑这些，可以完全地将情灌输在她身上。但这个决定，他却无法轻易说出口。朝臣对她的身分还带着疑虑，他若提出，定会引起反弹。地王的名讳已快垮了她，他又怎能将后位所需面对的责难加诸在她身上？

还有她的想法也让他踌躇。她愿意吗？对她而言，他只是一位得以依赖的兄长，还是占有更重要的地位？他不敢问，怕极只要一问，会吓得她加速逃离，让他连这一点点的眷恋都无法拥有。

有时候，他会很想不顾一切地将她留在中，管它人云亦云，在他的权势下，谁敢说话？但只要一动念，这样的想法就让他到万分惊骇。拥有相同血脉的他，是否也会像父王一样，最后会为了自己的私，走上歧途？

他只能锢住自己的心，将对她的情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

南旭轻吁口气，四周的花瓣开始片片飘落。

看到一抹桃红的花瓣飘落裙上，曲拂柳抬头，在墨黑夜空的映衬下，纷飞的绚丽花瓣将她包围。有种模糊的景象在脑海里闪动，她站起，仰首望天，视线变得离。

这觉好悉…她张开手臂，缓缓旋步，想在这片缤纷中捉住些什么。

看着这情景，过往与现今重叠，南旭眩了。那年的她，像可人的灵，如今的她，却美得像个绝尘的仙子。

曲拂柳闭起眼，不停旋转，失落的那片空白却怎么也捉不回来，她双膝一软，放任自己跌坐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