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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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我。

我倾慕你。

李欣觉得自己幻听了，她忘记了挣扎，然后被张靖嘉小心翼翼牵着走到桌子旁边，将她按坐到凳子上，然后弯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斟酌了片刻后对她说道:“你知道我的知很锐。”他笑笑:“我早便知晓你对我的情谊。”李欣眼睛眨也不眨，她甚至来不及去羞愧，来不及去脸红，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之前说什么倾慕…我，可你刚才又说我想多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张靖嘉拉过一张凳子坐到她对面，双手握住她的一双柔荑，生怕她一动又冲了出去。

他想了想，然后才道:“那是我不会说话。你跟我接触了这么久，我原以为，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懂的。”他出失望的神:“你竟然没听出来，我刚才说的你多想了，是指你吃醋了的意思吗？”李欣终于有机会消化他的调戏，脸继续嫣红，心里却忐忑不安。她的手被张靖嘉抓着，手心里一片黏腻的汗。

“你…你先松手！”她挣扎着想要出双手，低声说道:“你…真不要脸…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张靖嘉这次是真的委屈了，他并不松手，手里传来脂腻的软滑比最好的玉石都要叫他心。

他舍不得松开:“我还以为跟你在一起就可以说实话了呢？原来你跟其他人一样，喜听谎言？”李欣不动手，便放任他紧紧握着。她转了头，也不看张靖嘉，只是盯着旁边的屏风瞧，嘴里嘟囔着:“你就不害怕么？”张靖嘉手下微微用力捏了捏，然后浅浅笑问:“倾慕公主犯法么？”李欣真想捶他一顿。却觉得那般模样也太放。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是我师父…这是…这是大逆不道之举…”说到后面，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羞愧道:“这是…不对的…”张靖嘉听了，这才知道她担心些什么。

“你竟然害怕这些世俗教理？”张靖嘉挑眉笑道:“我以为你有勇气扶你父王登基，便不在乎这些了呢。”李欣摇摇头:“那不一样的。”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她只觉得莫名心慌。

屋子里一时静谧如空。

角落里焚了一炉奇楠香，清凉的香氛盘桓与发丝鼻息之间，绵缭绕，缕缕不绝。

良久后。才听张靖嘉莫名叹了一句:“难道这就是吾吾师，吾更真理的意思？”他今天冲动的表白了，却没想到原本对他也有情意的李欣却退缩了。

“现在真理告诉你。师傅是对的。”他笑意地对着李欣说道:“你害怕那言蜚语，世俗教理，那咱们以后便隐居起来。”他声音温柔，带着哄。

他想，她还太小。这样哄着会比较能让对方接受。

李欣却被他给惊到了:这是私相授受私定终身吗？不只这样，张靖嘉竟然连以后的私奔都想到了？

“不不，”她终于出自己的手，慌的站起身对他说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不能就这么跟你走！”张靖嘉也跟着起身，垂了头去捕捉她的目光。

还是太急燥了。

想到这儿。他便往后退了两步，离她远了点然后玩笑道:“那你可别让我等太久。万一我等不起了，你会后悔的。是吧？”李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有些慌张的冲了出去。

她原本想来告诉张靖嘉周家的事情，然而还没等她准备说，就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她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去看他？

他那么大的人了。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吗？也没得什么了不得的病症，又不会死！

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一早。周家便递了牌子进来，说是送几件光华公主的旧物给公主殿下赏玩。

桑月华问了李欣，然后便让侍卫将人带到了御花园。

李欣坐在御花园正中的亭子里，看她手下的小女喂鱼。早就立过冬，御花园里遍地都是女们在暖房里养出来的花草，一个个用花盆盛了，搬到园子里供主子们赏玩。

李欣却觉得很没意思，这寒风瑟瑟的，吹得这些花草也是一股萧瑟落寞之，蔫巴巴的没什么神彩。

她突然想，父王母妃这时候从玉昌启程过来，路上会不会冻着？

“臣妇周齐氏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监早就禀告过首王妃要来拜见，她却心思杂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女们将人领进了亭子，她才回过神，对穿着天青繁复礼服的周齐氏柔声道:“王妃快些起来吧，欣儿可受不起。”周齐氏这是第二次见安溪公主，第一次是她手下的人将周家老小领到她面前拜见的。那时候的公主看起来比较英气，对林家显然更为上心，跟林府剩下的那十几口人一一都问了话之后，才客气的安抚了一下周家人，然后便打发侍卫将他们安全的送出去。

周家人并没有被冷落的不，因为林家的遭遇显然比周家悲惨的多。公主能将他们放回王府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更何况事后还送了很多粮食布匹。

跟上一次比起来，这次公主明显要热情多了，甚至，还多了一丝对长辈的尊敬？

首王妃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多心。但是心里头那许多紧张总算减轻了些。

“王妃莫要与欣儿客气，这里不是大殿，无需讲究那些规矩。”李欣让子岚给王妃看座，然后道:“按照辈分，欣儿还要叫您一声伯母呢。”子岚将身边女递过来的蒲团放在了亭子里的石凳上，又在那位置上给首王妃倒了一盏清茶。

“不敢当不敢当…”首王妃一边惶恐应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与公主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欣儿听奴才们禀告。说王妃带了些光华公主的旧物来？”李欣脸喜悦的问道:“在哪？”周齐氏见李欣那发自内心的喜神，便有些信了自家王爷的话，这公主是真的喜世慧做的东西。

于是她吩咐一起跟过来的娘，将一个红锦缎的包袱送上来摆在桌上，然后周齐氏亲自打开包袱，出里面的一个木盒。

李欣心里也是一片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周齐氏的动作。

对方手里的钥匙进锁孔里转了转，然后便听“吧嗒”一声，盒盖应声弹起。周齐氏将盖子打开，然后微微不舍的推到李欣手边。

木盒子很深。看着有三四层。最上面一层，摆放的是一些珠宝首饰，不同于平里常见到的那些。这些首饰形状都很奇特，却叫李欣悉到想哭。

“这些都是世慧自己做的，样子呢有些奇怪，她和亲的时候臣妇便没让她带走。”周齐氏忐忑的解释道。

李欣点了点头，强自镇定的说道:“欣儿见过许多类似的。看来光华公主和亲后。又做了许多。”周齐氏忍不住担忧地问道:“她做的那些首饰怎么会到了出逃的人手中？殿下可知她现在…过得可好？”为人父母最担心的便是子女过得好不好。

可是真的很不好呢…

李欣既不想瞒着他们，又怕他们担忧，只能含糊说道:“她去新卫后，因为救驾有功深得太后的喜。太后怜悯她年幼，并未让她给皇上侍寝，而是带在身边一直伺候着。”这是说的李世慧刚刚和亲那会儿的事情。她没有参与过，也只是听周嬷嬷说过。

“后来，太后将她嫁给了一个姓师的将军为。隔年便生了个女儿，到现在的话，应该也有十几岁了吧…”首王妃认真的听着，身子有些颤抖，等李欣说的停顿了。便追问道:“她嫁的那个人对她好不好，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吗。没有儿子？在夫家有没有受气…”见李欣一副惊到了的样子，首王妃便有些讪讪的，窘迫的说道:“殿下，臣妇一时失态了…”李欣不是惊到了，她是心脏突然刺疼了几下，定住了整个身形。

还好，这短暂的不适很快便过去。她一边了口，一边低声回道:“本小时候，王府里请过几个说书的女先生，其中有一个便是从那新卫过来的。因为她讲的好听，本便私下又着她说了很多事情。”她解释着自己知晓这些事情的原因:“光华公主是从咱们天舟和亲过去的宗室，又是当时有名的传奇女子，因此本一听便喜上了，着那女先生说了许多说书时都不会说的事情。”李欣微微顿了顿，然后对首王妃道:“那女先生还说，光华公主与那师将军年岁相当，情投意合，是新卫有名的恩夫。而那孩子，刚生下来便是少见的玉雪可，不仅将军府里人人宠，便是新卫那太后看了都喜的紧，还让他们的皇帝给封了个郡主…”李欣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显得有些假。她说的都是真话，只是后来事情急转而下，倾城‮妇少‬被人毁容，天之骄女被人诬为野种。

她的命运，在五岁阿娘消失时急速逆转，然后又在八岁周王收养她后重获新生。

首王妃听了，脸上便出欣的笑容，一双爬了细细皱纹的眼里涌现出动的泪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世慧是个有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