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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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瀚泓却在这时说道:“美云，我今天不打算赶回台北，晚上找间饭店住吧！明天早上我想要和这里的教授开个会，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学校既然合并，双方学校的教授都应该多多。”

“是啊！”校长赶紧附和道:“本校最有名的教授就是程教授，我一定要推荐她，她的时尚论文连续好几年登在巴黎时装界的刊物上…”

“这…”美云恐慌了，她不要让他们有独处的机会。

“下午就请董事长和陈秘书一起逛逛校园，顺便提出一些建议吧！”柔也把美云列名在内，不想让她有误解，柔看得出美云很喜谷瀚泓。

“好。”谷瀚泓笑笑，并没反对。

这个下午，因为美云也在的关系，她和谷瀚泓没有说上什么话。倒是美云时常做出一些亲密动作，不是握住他的手，不然就是拿手帕为他擦汗，甚至是伸手亲昵地拥住他。

这摆明是对柔的一种示威。

不但如此，她还找机会对柔提及两人一起出国念书，住同一栋公寓的事情。

“我和他在国外时，彼此照应，我们还一起去法国、本游玩…”接下来的话，柔再也听不下去，她藉口要回办公室拿资料，急急走开。

这一天，程柔终于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痛，尤其是看到美云站在谷瀚泓身旁时。

下午的校园导览在五点多结束，司机载谷瀚泓和陈美云回市区饭店休息，明天下午，新任董事长要召开校务会议。

暮苍茫，静谧的黑夜来临，柔还待在办公室，没有回家。

学校的灯一一熄了，只剩下她的办公室里还有灯光。

今天她的心情极了。

当年，是她放弃他的。

她原本还有一些奢望，也许两个人有机会复合，原来只是空想和白梦！

这样也好，十年的时间里大家都变了，她确实和谷瀚泓已经走上不同的人生，他们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只是，口为什么这样的痛？

她陷入惘。

圆圆的月亮早已高高挂在天空。她不由自主地走出办公室透透气，在这样一个清澈的星空下，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天上的星星。

一阵冷风吹过来，她略略缩了缩身子。

“程教授，一个年轻女子晚上在校园里逛，未免太危险了。”这时，背后突然冒出一个悉又陌生的声音。

她迅速回过头。

风静静的从树梢滑过，月光在地上投着树叶斑驳的影子，他有如神只一般站在她面前。

“是你！”柔万分惊讶。

“你不是回饭店休息了吗？”

“睡不着，想来看看‘自己’的学校。”他的话里有着落寞。

寂静的夜晚，他不想再扮演白天高高在上的董事长。他随意坐在树下，空气里弥漫着花草的香味。

饼去的子，他已习惯在异国饭店醒过来，今晚的五星级饭店却让他无法平息内心的莫名騒动，他干脆召了计程车一路奔向学校。

因为，他脑子都是柔。

十几年来，他不是没有想过她，‮夜午‬梦回，她总会进入他的梦里。

当年他们在校园里分手，如今也在校园里重逢。

“柔，多年不见，你还是没变，而且还事业有成。”这句话不是知是赞美还是讽刺。

“谢谢。你也真的完成你父亲的期望了，”她下想再去探究他话中的褒贬，只想单纯的恭喜他并祝福他。

“现在你可是人人都竖起大拇指称赞的教育企业家。”他却毫不在意那些称赞，只是问道:“这几年，你过得好吗？你妈妈好吗？”

“都好。”柔缓缓地说:“前年我回国，就接了中昕的教职，目前收入稳定，在市区买了房子，也把妈妈和弟弟接过来住，生活很平静。”

“那就好。”柔显然将自己经营得很好，他们都在往前走，或许该把一些记忆慢慢放掉。

“如果当年你没出国，现在不知道又是如何…我有段时间很恨你，那些子是我一生中最悲惨的子。不过，也因为那样才有现在的我，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是的，很多的误会已经造成，很多伤害也无法弥补…他身边也有佳人相伴，重要的是今后的未来…

“也对。”她若无其事地说:“看到你事业、情皆得意，真替你高兴，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他笑笑，无所谓地说:“长辈催好久了，不过…”他言又止。

虽然心底在淌血，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放下。

“以后，你就是我的上司，我是你的属下，”她开玩笑地鞠躬。

“董事长！”

“程教授。”他干笑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干草，站到她面前，月光在她脸上覆上一层光泽，他眼神蒙的望着她。

“你看，校园围墙的蔷薇枝叶已经长得如此茂密，等花季一来，绿叶间开花，保证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围墙了。”她勾起嘴角，说道:“我很喜这里，我想，你也会上中昕的。”

“我想会的。这里的学生很单纯，很可，如果不是这间学校，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他忽然停住，没再说话。

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又酸又甜的滋味回在他们心底。

每一份震撼都如此清晰，每一份牵扯都是如此难以忘怀，只能叹往事已成空，再回首，他们已经是陌生人。

月光下，他们遥想着过去，直到整个小镇的人们，都进入梦乡，他们才并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