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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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盈眶面出。
“你们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们这几年来对我的关照。”
“不要这样说,这些年来你好像我们家的一分子,只要以后你不把我们忘记就好了。”李妈的声音有点哽咽。
“我绝不会忘记你们,一有机会我一定回来看你们,我会水远、永远想念你们!”依婵带着沉重、伤痛的心情与他们道别。
“少,晚餐已准备好了,少爷刚才打电话回来吩咐不要等他了,他有事迟点回来。”
“谢谢你,银婶,小少爷吃了没?”依婵从庭院里的椅子站起来,走进屋里。
“吃了,陈太太正陪着他。”依婵坐在餐桌旁,食不知味的动着筷子。她来台北有半个月了,她和毕希磊已是夫,现在她是毕尤依婵,毕家的少,她自嘲的一笑。
若若对环境一下子就适应,希磊还特别请一个人来看顾他,毕家上上下下都有佣人,这半个多月来她被侍候得像女王一样,依婵到现在还不习惯被侍候,她一向都是自己动手做事。虽然六年前她已知道希磊并不穷,到今天她才知道他是如何的富有,他是台北几家著名而规模宏大企业公司的总裁,他是一位名,财势庞大,他说得对,在经济上,她无法与他匹敌。
他们住的是一幢英国式的别墅,花园庞大,屋内金碧辉煌,设备堂皇,光是楼上的卧室就可以开家旅馆,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买下这么大的一栋房子,他独身在台北,他的家人全都在美国。他以前住的大厦呢?卖掉了或空着?她不敢问,她不想再惹起六年前的恩怨,这些子来,他们有默契似的不去怒对方。
银婶是毕家的管家,四十岁上下,矮矮的、瘦瘦的,人很亲切、很能干。司机阿栾是她的丈夫,四十多岁,每天载希磊上下班,另外还有一个司机叫亚吉,毕家有两个园丁,一个厨师,两名女佣,再加一个刚刚请来看顾若若的陈太太。依婵曾极力反对,可是希磊不理她的抗辩,若若现在是他手中的一块宝。
依婵心中闪过一丝妒意,她一惊,老天!她不可能是在嫉妒自己的儿子吧?不,她不是在嫉妒若若。近来也觉到若若不再那么依赖她,他不再是心中只有妈妈的孩子,他崇拜他爸爸,但希磊并不因此宠坏他,他对若若的行为举止都很注意并给予正确的指导。这使依婵到心安,她最怕若若被宠坏。
吃过饭后,她去找若若,见他正与陈太太在花园里散步,依蝉就回到卧室里。
希磊履行对她的允诺,他们分房而睡,不过两间卧室是相连的,中间有一道门可以互通,每天晚上这道门是关着的,当然,佣人们不会知道这情形,在他们眼中,他们是一对恩的夫。如果他们对他们的少爷去一趟马来西亚,带回一位子与五岁大的儿子到惊异的话,他们掩饰得很好,一丝都没有出他们的惊奇。
她坐在窗口分凝望窗外,外面就是花园,这儿的夜景常常使她沉一整夜舍不得离开。
希磊在人前都表现出一个亲密的好丈夫模样,她常为他在别人面前对她的拥抱、轻吻,一些亲密的小动作得心神非常紧张不能松弛,每当他一接近,她的血循环便迅速加快,他一抚触,她整个人就僵住。希磊注意到她的不安,但他没说什么,只是以警告的眼光瞅着她,暗示她不可破坏他们的约定,以免别人怀疑他们婚姻的真相。
在单独相处时,他变得很冷竣、陰沉,连一个笑容都吝啬给她。他们之间相处的力,如同一年拉紧的弦,依婵知道他能这样下去,他们要相处一辈子,这种情形她怎能长期忍受得了?她已开始抑不住内心的烦躁,她有一种山雨来的觉。
才只不过半个月,她已觉得生活烦躁,若若不再需要她全心的照顾,里里外外一切家务又有佣人打理,她又没工作,整天待在别墅里,像只被困的金丝雀。希磊每天上下班,回到家里,两人谈话经常不到十句,他曾出去应酬两三次,都没有带她去,一人出去,有时到凌晨才回来,是否真是赴生意上的应酬,她不知道。每每,他夜晚出门,她就会躺在上瞪着天花板,直等到他的脚步声回到隔壁的卧室,她才会安然的睡去。为什么?难道她还在意他?不!这只是因为在名义上她是他的子吧!她心里一直这样的提醒自己。
今晚希磊又没有回来吃晚饭,这已不算稀奇,她也习惯一个人坐在餐桌边。
她曾向希磊提出要出外工作,可是他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就阻止了她的念头。
“我的子是不容许出外抛头面的,如果你出外工作,外人会怎样想?我又不是养不起你,难道你厌烦到连在家里做贤良母都不能?外人就会怀疑我们的婚姻一定有问题,这不是我们最不想让人看出的吗?”所以她只好留在家里做他所谓的“贤良母”倏地她坐起身子,走出卧室,来到希磊的书房,书房里收藏的书籍之多至今还令她到惊奇不已,各种各类的书籍常使她一走进书房就失在书堆里。
她从中选了一本英国小说,回到卧室,坐回窗口旁的圆椅上阅读。
才翻了两三页,她颓然的放下手中的书,没有用,她实在无法集中神看书。她蜷缩在圆椅上看着墙壁上她从马来西亚带来的一幅画,这是她两年前所画的、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串葡萄正坐在地上仰着头吃,画里有若若的影子。
她多久没有动画笔了了?近来一切烦恼已使她没有心情挥笔作画。
她蜷伏在圆椅上凝望着,脑中一片空白。
良久,她转头一看,头上的时钟已指向九点半。她站起身,走出卧房,来到若若的睡房。
“少,若若闹着不肯睡,他正等着你。”陈太太从若若的沿站起来。
“妈妈。”若若坐在上。
“若若,乖,该睡觉了。”
“不要,”若若固执的坐在上“爸爸还没来跟我说晚安。”依婵微微皱了下眉,每次希磊没有回来吃晚饭,他都一定会在若若睡觉前赶回来;他要外出应酬,也一定会先来看看若若。今天他太迟了。
“若若,爸爸还没回来,你先睡觉,不要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