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情自古空余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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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意等了一夜都不见阿珩,正急得六神无主,看到阿珩归来,他心中一松,略带责备地说:“跑到哪里去了?一直在等你。”阿珩低头未语,夷彭笑着走过来“对了,不知道四哥听说没有,蚩尤没有死。”昌意震惊地问阿珩:“真的?”夷彭说:“昨很多人都看到蚩尤站在泽州城头,小妹昨不是去泽州了吗?难道没见到蚩尤?”昌意盯着阿珩,眼中是悲伤,一瞬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阿珩盯了夷彭一眼,去追昌意。
“四哥,四哥…”昌意面无表情,充耳不闻,直走进屋中,转身就要关门,阿珩强推着门,挤了进去。昌意坐在案前,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阿珩赔着笑,一会儿说东,一会儿说西,昌意都不吭声。
“四哥,你说句话。”昌意只是沉默,没有一句责骂,阿珩却觉得比利剑剜心更痛,从小到大,昌意对她百依百顺,不管她做了什么,闯了多大的祸,昌意都只是带着几分无奈,笑着说“谁叫你是我妹妹呢”阿珩摇着昌意的手臂,含泪哀求:“四哥,你打我骂我都成,别不理我,如今我只有你-个哥哥了。”昌意语声哽咽“我却一个哥哥都没有了,你不要忘了大哥是怎么死的!”阿珩身子剧颤了一下,低声说:“我不会忘记。”
“你昨夜里到哪里去了?”阿珩神哀伤,一言不发。
昌意一字一顿地说:“阿珩,我永不会原谅蚩尤!”阿珩深埋着头“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和他说清楚,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昌意怒气渐去,心头却越发悲伤。他并不想迫小妹,可是他也真的无法接受小妹和杀死了大哥的蚩尤在一起。
半夏轻叩了叩窗“王姬。”阿珩打起神,拉开窗户“什么事?”半夏附在阿珩耳畔低声说了几句,阿珩点点头,回身对昌意说:“四哥,你带着烈去找夷彭,帮我拖住他,我出去办点事情。”昌意看阿珩神凝重,又知道半夏是大哥亲手训练的人,立即站起“你去吧,夷彭给我和烈。”阿珩跟着半夏出了驿馆,行到密林中,一位素衣女子正躲在暗处等候,竟然是多以来没有一点消息的云桑。
阿珩心细,看到云桑双手的手腕上有被勒过的红痕,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谁胆大包天,竟然敢锁缚你?”云桑淡淡说:“夷彭想阻止青和我联姻,后土恰好也想阻止,夷彭告诉后土只要能幽我十,他就能让黄帝改变主意,后土就把我锁住。昨趁着他急急忙忙地出去,我才趁机逃掉,后来听说他是去帮蚩尤退水,这些年他和蚩尤为了兵权争得十分凶狠,没想到他竟然会不计前嫌地去救蚩尤,所幸他小事糊涂,大节倒是没失。”阿珩问道:“夷彭阻挠联姻,是深恨我们,可后土为什么要帮着夷彭?”云桑对轩辕水淹泽州心头有恨,冷冷地讥讽:“你是怕后土投靠夷彭,与你为敌吗?后土一直念着你少时的相护之恩,又讨厌夷彭的毒,绝不会与夷彭为伍,这一次他们只是互相利用。”
“我、我…那后土他…”
“你毕竟是轩辕族的王姬,这是我们神农族内的事,你就不必多问了。”阿珩心中涌起了悲伤,战争早已经将一切都撕碎,连她与云桑之间的情谊也不能幸免。
云桑看到阿珩的神情,想起旧情分,心头也涌起悲伤,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挑高兴的事情讲,缓和一下气氛“蚩尤还活着,恭喜妹妹。”阿珩自然理解云桑的心意,打起神,笑了笑“也恭喜姐姐。”云桑笑着点点头“沐槿还真是个小丫头,听说蚩尤还活着,立即跑去了泽州,却没见到蚩尤,气鼓鼓地给我传信说一个妖女带走了重伤的蚩尤,要我给她增派人手,遍查妖女。”云桑叹气“估计你早有所觉,沐槿对蚩尤痴心一片,蚩尤却丝毫不领情。她还不知道蚩尤和你的事,如果后有冒犯到你的地方,我不怕你怪罪她,反倒担心蚩尤,你让蚩尤多多包涵。”阿珩低声说:“我和蚩尤不可能在一起,从此后,我是我,他是他。”云桑沉默了,这场战争把天下和他们的命运都改变了,一瞬后,她问:“蚩尤如今在哪里?他的伤势需要多久才能好?”
“我拜托逍遥带他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以他的怪异功法,也许三五年就能全好。”云桑沉思了好久,说道:“你立即召集神农诸侯齐聚紫金顶,我要当众宣布同意嫁给青。”
“你真考虑好了?”
“黄帝的大军仍在泽州城外,如果换成你,现在的情形下难道能拒绝黄帝吗?你和我都明白,黄帝让青娶我,不过是为了更容易收服神农各族,我答应嫁给青,不过是换取一段暂时的和平,为蚩尤争取时间。”阿珩沉默了一瞬说:“我立即请四哥召集神农各诸侯。”
“告诉黄帝,我虽然答应了婚事,可我还要再为榆罔服丧几年,请他尊重神农的礼节。”
“好!”阿珩和云桑到达紫金顶时,看到昌意和神农的诸侯国主们已经都在了。
云桑冷哼一声,说道:“前段子,这些人三请四邀都请不到,如今轩辕一声号令,他们就全到了。我们好不容易打了一次胜仗,他们反倒越发奴颜婢膝,生怕黄帝迁怒于他们。”阿珩低着头说:“我是高辛的王妃,这是轩辕和神农的事情,我就不进去了。”云桑点点头,径自走向大殿。
殿的人闻声回头,看到云桑穿着一袭素裙,站在殿门口,风仪玉立,英迈出群。
被她的容光所摄,众人不自地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云桑忽然就想起来小时候,她第一次闯进这个大殿时的情形。她指着摆放王座的玉台问父王:“为什么侍卫不许我上去玩?”父王说:“因为站到那里的人要背负起天下所有人的喜怒哀乐,你还太小,背不动。”
“那等我长大了,背得动时就可以站在那里了吗?”父王轻弹了下她的鼻头,微笑着说:“最好永远不要有那一天。”云桑神情肃穆,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了大殿,莲步轻移间,香曳轻绡,风动罗带,室生香。
从一个个呆杵着的男子身边走过,一直走到了玉台前,她看着空的王座,却好像看到父王就坐在王座上,微笑地凝视着她,直到今,她才看明白了父王眼里的沉痛。
她闭了闭眼睛,深了口气,抬脚走上了玉台,微笑着盈盈转身——“王姬!”后土在殿外大叫,身影从半空飞跃而下,直扑殿门而来。
云桑居离临下地看着众人,好似完全没有听到后土的叫声,朗声宣布:“我,神农云桑愿意嫁予轩辕青为妃。”整个大殿爆发出天喜地的庆贺声,淹没了后土情真意切的叫声。
一句话,就沧海桑田、芳华凋零。
后士的身子硬生生地停在了大殿中央,面如死灰,直勾勾地盯着云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能守住神农山?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能保护神农百姓?为什么你不肯让我给你-份安宁?
云桑微笑地看着他,眼神坚毅,我是神农的长王姬,这是我的责任!我有我该做的事情,你也有你该做的事情!
笑声,恭喜声,晃动的人影,殿宇金碧辉煌,明珠光华奕奕…
后土艰难地转身,拖着僵硬的身子,一步一步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出了殿堂。
他的坐骑化蛇就等在一旁,他却视而不见,只是沿着台阶,迈着僵硬的步子,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