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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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小手绕到脑后想打个结，但她实在不太会这些事，双手笨拙地磨蹭半天，就是无法绑好。

她不由得微微发出懊恼的低。

“我来。”忽然，低沉的嗓音响起，接着属于祁昊的气息笼罩了她，近到她能觉得到他鼻端出的热度。

“…谢谢。”沐澐微低下头，方便他动作。

祁昊一贴近沐澐，便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像是发上的花香，又像是衣物用某些香料熏过的香气，淡雅好闻。

他忍不住靠得更近，只为了进更多属于她的幽香。他像中了蛊那般，贪婪地深深进属于她的那股香气。

他一直在她身后，她知道。他的存在太强烈，实在让人无法忽视，但他似乎没有替她绑那块布条，只是一直在她身旁鼻子，好像在嗅闻什么。

是她身上有什么异味吗？

她不羞红脸，忍不住想低头闻闻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怪气味？

她本来想假装没发觉他的怪异举动，可他实在闻得太明显了，她涨红脸，忍不住微转过头想偷看他在做啥。

见她略偏过头，似乎带着一丝纳闷，祁昊这才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竟像只发现骨头的饿犬一样，绕着她猛嗅、狂口水。

“呃…我现在就替你扎。”祁昊连忙回神，以有力的手指捏住黑布条的两端，绕过她秀丽的脸庞，想在她脑后扎成一个漂亮的结。

但因为离她太近，他的大手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有别于平常的利落明快，变得如此鲁钝笨拙。

砺的手指不时拂过她的发丝，她的发好柔好细，像丝缎一样，他的手指忍不住留恋地多摸了几下。她不但发丝柔细，淡香宜人，连颊畔的肌肤也好摸得紧，他不小心碰了下，便再也舍不得罢手。

那白皙的冰肌玉肤，滑腻如脂，细致如玉，让长茧的大手轻柔抚摸，连忘返，舍不得收回。

他又忍不住出神了。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沐云实在忍不住心头的狐疑，脸颊绯红如血。

她一直隐约觉到，后头有只扰人的手，老是找机会偷摸她的发，如今竟还染指她的脸颊。

她这回真的忍不住了，伸手挪开那条布巾，便转头往后瞧去。

这一望，便笔直对上他那双眼。

四只眼，两道视线，好像绞在一起的麻绳，再也分不开了。

祁昊的眼，大胆而火热，赤luoluo地透着他的狂妄与渴切，而沐澐的眼，则是如小兔儿般羞涩惊惶，蒙眬惘。

他的视线太热，让她想逃，却无法移动半分，包括那双羞怯柔媚的眼。她只能微瞇着眼，愣愣地盯着他瞧。

好奇怪呵！他怎么会有一双那样引人的双眸？

黝黑深邃，明亮有神。

一个只会烧杀掳掠，欺良民的土匪头儿，怎么会有那样一双看来清澈正直的眼眸？

贪财又变态的他，眼珠子不该是混浊猥琐的吗？为什么他会有一双这样好看的眼呢？

她贪看着，瞧得着了，早已忘了他是打家劫舍的大土匪。

而祁昊不用说，两眼当然也是大剌剌地直盯着她，饿狼般地饥渴注视。

大概是他们彼此对望太久，早已替青虹绑好布条的涂大柱一转头，发现他们两人正在默默相望，不由得皱起眉头大喊:“老大！怎么回事？您怎么绑这么久？要是再不快点儿出发，就要赶不上晚膳的时间啦！”涂大柱煞风景的大嚷，就像一把剪子，把绑住两道视线的那条无形线剪断了，所有的暧昧情愫瞬间全部蒸发，祁昊与沐澐更是倏然惊醒，两人都不自在地慌忙转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