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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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放心,大家都会习惯的。”
“但是,那位夫人,她真的得了麻风病吗?”这时,她偏开头去,不再看他,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觉得自己这才发现,有一种很悉的东西蛰伏在副领事身上,原来是一份恐惧。
“哦!我不该对你说这些的…”她说。
“那你说…怎样能不想这个问题呢?”她尽量地出笑来。可他却笑了起来。听见他的笑声,她便收住自己的笑。
“她儿就没有得麻风病,没有这回事…你知道,所有派到我们这儿来的人,定期都要进行体检。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他听她讲了吗?
“可我并没有害怕麻风病。”他笑着说。
“这种不幸的事很少发生…就我所知的只有一次,是一个捡网球的人,那时我已经来了,所以,我可以跟你说说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检查是何等的严…所有的网球都被烧掉了,连网球拍也被烧掉了…”不。他的心没有在听。
“你刚才说,大家起初的时候…”
“是的,当然是的,但并不一定都是这样子,对麻风病的恐惧…总之,你明白的…”有人在说:“你知道不知道,麻风病人就像一袋灰在那里,你要是给他们两下子,他们只会嘿嘿关?”
“他们不叫喊吗?也没有痛苦吗?也许还到很舒服,一种难以言传的舒服,是吗?”
“谁知道呢?”
“那个拉合尔的副领事,他沉于思想吗?或者说,他在思想吗?”
“哟,我还从不曾想过,这能有什么区别。有趣的。”
“他对俱乐部经理说,他是个童男子。你怎么看?”
“那,也许真的是呢?这样戒,反而可怕…”他们在跳舞。
“你要知道,”夫人用一种柔和的声音说“在加尔各答,大家开始的时候,都很困难。我呢,曾经就陷入了极度的忧郁中,”她说时莞尔一笑“我丈夫当时愁死了,可后来呢,逐渐逐渐地,一天一天地,我终于习惯下来。即便你觉得不可能的时候,你也不知不觉地就习惯了。什么都能习惯。你知道吧,还有比这儿更糟的地方。新加坡,那才令人生厌呢,那个地方,简直是不能比…”不,他什么也没有听过去。她停下话来。
人们带着一种疲乏的心情在思索,拉合尔之前的副领事,他曾经是个何许人也。从拉合尔来的副领事,他现在又是何许人也。
夏尔-罗特和安娜一玛丽-斯特雷泰尔跳着,突然,他想到,-在那冷冷清清的网球场上,他所看见的一切,除他之外,一定还有其他人看见。夏季风期间,在那黄昏般的晨光里,当副领事经过那里的时候,一定会有某个其他人,正从别处,望着那冷冷清清的网球场。这个人现在正保持着缄默。这个人是不是她呢,也许是的。
有人在说:“也许,一切都已经从拉合尔开始了。”有人在说:“他在拉合尔,曾到烦恼,可能是有这么回事。”
“这里的烦恼长,是一种彻底被抛弃的觉,与印度本身很相宜,这个国家就让人产生这种觉。”安娜一玛丽-斯特雷泰尔已经独个人站在那里。拉合尔的副领事前她走过去。然而,他走走停停,仿佛还拿不定主意。她正独个人站在那里。她没有看见他走过来吗?
夏尔-罗特看见法国大使,这个时候,朝拉合尔的副领事了过去,与他说话。这样一来,他的子便避免了与副领事共舞。这一切,她都看见了吗?是的。
“h先生,你的材料上星期到了。”副领事在等。
“这事我们以后再谈,不过,我还是想先跟你说几句他的眼睛霍然一亮。我在听您发落呢。大使迟疑了一下,将手放在拉合尔副领事的肩上,竟使他不由得一惊。大使继续引着他,往酒台走去。
有人在说:“大使先生,他是我们的人,你瞧见他那个动作了吧,他总是那么令人钦佩。”
“来吧…我就会让你放下心来…那些材料,我是不信的…另外嘛,我们也不必夸大其词,你的材料并不是多么多么的可怕。”手从肩膀上了回去。大使要了两杯香槟。他们喝了。副领事的目光一直盯着大使。大使觉得很不自在。
“跟我来吧,这里太吵了。”他们走进另一个厅里。
“如果按我的理解,我的朋友,大概你很喜孟买…可是在孟买,你是不可能像在拉合尔那样…有同样职位的。你的资格问题恐怕不会被通过,你明白吧,这为时过早,是的,还太早。但是,如果你留在这里…时间只能变得对你有利。因为,这里就是一个淡忘一切的大漩涡,什么事情都会被没掉的。所以,如果你愿意,我就把你留在加尔各答。”
“您说了算吧,大使先生。”大使显得十分惊异。
“你放弃孟买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