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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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电机系那个…那个李什么…”他很努力地挠着头。

“李佟轩。”我替他接下去。

大一时和许锦冠的往，简直是两团冰与火，一副同归于尽的气势。试想，两个从小看异不顺眼、逢视甚高的嚣张分子，竟然在大学时上了同类，那种觉说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我们情像战争，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愿输，别人甜甜，我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不是我们太儿戏，而是太认真、太在意了，以至于…我们谁都害怕失去对方，更怕先向对方低头。要说波挤，我们往两年多的故事存成文字档，不晓得可以存几张磁片。

我仔细凝视着打量着我的许锦冠。

不能否认当年是有点较颈的意味，两人同时另谋发展。许锦冠追求工学院成功了，我呢，则败的很难看，李佟轩对于我的攻势，先是有些惊愕，跟着虚荣，过没多久则开始怀疑我的居心。我和许锦冠轰轰轰烈烈的事迹也略有耳闻，因之毕业前我落得被甩的下场，很活该，也很该如此，这是别有居心的后果。

“你的工学院女友呢？现在还在往吗？”我转移话题。这是迟来的坦白，许锦冠既然放得开话，我当然也要趁机了解一下往踌跎而过的故事。

“毕业后就没了，其实只比你们多撑了两个月。”

“啊？”如果是四年前，我一定会窃喜在心的，只可惜现在已经失去那种较颈的狂热和他的执着了。

“很无聊吧？为了和你赌一口气，可以白天去找她约会，晚上去你宿舍前偷偷站岗，难怪她要发火了。”

“啊？”我再度到惊愕。

“不相信？你晚上固定一点钟熄灯，对不对？我确定那不是你室友，在熄灯前你喜站在窗口看月亮。”对！看着天空，想他…我无言相对。

啊？我的毕业专研六十分擦地飞过，被评审老师狠狠刮得金光闪闪才放过我，连这事他也知道？

又让我怔了许久。许锦冠续道:“也许你不知道，李佟轩是过你的，他找过我谈，希望我放了你，我也不知该怎么说。私下的打探不算，分手后我真的没和你再往来，所以我没给他什么承诺。”

“啊？”又一次的惊愕，我结结巴巴:“怎么可能？他说他对我并不…”

“他一个校园风云人物，被你一追得手，要是让他知道竟然是因为跟前任男友赌气，你认为他受得了吗？他也在赌气，只不过赌的比你理智多了，知道没望就干脆放手。说实在的…我那时有点高兴，他说你的心里只有我。”许锦冠的眼睛晶晶亮亮，耀眼人。

“风云人物？”我岔开视线。

“对你来说，天塌下来也不关你事，校园里有哪些鸟蛋，你也从来不会去注意，会让你注意到还真是运气。”许锦冠笑得醺然:“话说回来，你喜过他没？要说实话喔！”

“可惜，你现在不能移情别恋了。”许锦冠笑得有点苦涩。

对于许锦冠，我有耳目一新的觉。

“你变了好多耶，这些话你以前绝对不会说的。你只会说，天下你最好啦、如果失支你是我最大的损失啦…他谦虚了喔！”我颇有赞赏的意思。

“你也收敛很多，以前你是跟我比嚣张的。呵呵…”许锦冠与我会心而笑。

“舅舅，我要吃冰淇淋…”怯层的童音，此刻打断我们。

许锦冠怀歉意地哄着孩子，朝我道:“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我点点头。罗羽倩那个死女人还没出现，我暂时不会走。低头看腕表…天！都迟到快一个钟头了！

“不行！好不容易和你遇上的。”许锦冠说着又折了回来，把孩子到我手上:“麻烦你看一下孩子，这样你就跑不掉了，除非你想拐儿童。”我有点惊讶。他表现的这样不放心，难道我真这么没信用？直到看我脸无奈地抱起孩子，他才安心去买冰淇淋。

后来许锦冠拿了三杯可乐出来，耐地向孩子解释没有冰淇淋，小朋友倒也干脆，乖乖喝起可乐来，不哭也不闹。

喔？我以前有这么恶劣吗？我接过他递给我的可乐，在心里反省。

“你等人？”他问。

见我点头，他的表情有点暧昧:“男朋友？”这回我摇头了。

“是一个同事。”

“证券公司的经理？不错嘛！年纪轻轻爬这么高。”我收起他的名片:“我是写小说，艺文小说。”艺文小说作者，边缘文学的一份子，实在称不上正统作家我自称是写小说的。

“真没想到你会走这行，你并不漫。”许锦冠笑道。

你是在指控我什么吗？我瞄着他:“如果像你这样的‘前任男友’角现在出现言情小说时十之八九会被成亏待女主角的坏胚子，然后呢，男主角会成为解救女主角的英雄，照言情小说常理你会被狠狠修理一顿。”

“拜托！我像坏人吗？言情小说真奇怪。”许锦冠皱眉。

我微笑着解释:“言情小说有个固定的公式，就是‘一生只一次论’。遇上女主角以前，所有男人都是闲杂人等，甚至是恶人坏人，就算过也不算真，藉此彰显男主角的重要，反之女主角也是。”许锦冠突着眼珠:“怪怪…有够违背现实的，那第一次恋要是失败，不就不用活了？还是找到了下一个，就把以前那个当作？那，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哈哈哈…”他涸其张地笑着。

我也难忍笑道:“所以才叫小说啊！”

“舅舅，我要找妈妈…”小祖宗静默太久，终于又发难了。

许锦冠一脸为难地看着我，有些犹豫和不舍，我拿出纸笔，写下电话给他:“回去吧！有空可以打电话给我，不过不要太常打，我很讨厌接电话，你记得的。”许锦冠郑重收起来，突然可怜兮兮道:“那…临走前给我一个吻吧！我哈好久了。”我愕然，随即摇摇头，不可能的，我生与人生疏，不可能将一个吻当作打招呼，或者表示友好，唯有我的人…而且必须是现在所的…才可以得到。我不想当利用卢永霖来对付林琪珊，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

而且又在大庭广众之下。

“真的不行？”他又问。

说实在我有点心软。回忆敲着我想当年，我也曾在清晨守在他的宿舍门口，只求遥遥看他一眼；时时去电机系找李佟轩，只为电机系在工学院里有他，而工学院里有他的新任女友，他新任女友的身边有他…

期待冷着脸与他漠然擦身而过的那一瞬。

这些，我不想说出口。毕竟我现在心有所属，枷锁一套上，我的心就不自由了，不能放任自己去影响他，这对他不公平。

“小朋友，阿姨亲一下好不好？”我笑着对孩子说，孩子也对我笑笑。真是可，我点点她的小小鼻子，亲了她小巧的…真是很小巧的嘴。

刚刚才想着对孩子解释口水跟细菌中冰淇淋的关系，没想到我正在作错误的示范。

“来！现在代阿姨亲你舅舅一下。”我笑得有点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