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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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平公主已然下葬月余。

处理完的身后事，卫少央大病了一场，本就不多话的他，此后更是沉默寡言，时时留连子生前常待的地方，或是发怔瞧着遗物，一待便是大半。

所有人皆知这对夫有多恩.倒也不意外他的郁郁寡，就连皇上也叹息道:“本为卿成就良缘，没想到兴平福薄，反而害了你。”对于他的一切，梅映宛知之甚详，在他所不知道的角落里，始终默默地关怀着他，由岳红绡口中得知他的近况后，更是忧虑挂心。

如果他一直都这么幸福下去，她可以安于寂寥岁月，就这么走完一生，但是他过得不好。得知他不慎染了风寒，或许是意志消沉，一场病始终好不起来，整个人迅速消瘦。

她心知，是子的离世，带给他太大的打击。

她无法坐视，找了一，悄悄前往探视。

“咳、咳咳…”未走近寝房，便听见轻咳声，她推开虚掩的房门，见他坐起身，她连忙上前，将抱在怀中的儿子往上一搁，为他倒来温水。

他怔愣着瞧她，连茶也不晓得要接。

“小、小姐，你怎么来了？”

“还说！你病成这样，不来看看你行吗？”他垂眸，接过茶水道了声谢，便沉默不语。

“你的女儿呢？”目光绕了房内一圈，没见着婴孩，问道。这孩子怪可怜的，一出生便没了娘亲。

“在里。”知他遭逢丧之恸，无心照料孩子，皇太后怜惜孩子甫出生便没了娘亲，暂时将外孙女接入中作伴。

听不懂大人的言语，一岁多的娃儿不甘寂寞，开始在上爬，一路爬到卫少央大腿，他干脆抱来，让小娃娃稳坐在肚腹上，伸出长指逗。

“许久不见，允儿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我还没见过你的女儿呢。”

“会有机会的。”小娃娃当他在与他玩，小嘴一张，初生的小小齿咬住他的指，当是磨牙，麻麻的，并不疼，他也任娃儿去咬。

不安分的小手又伸去扯他衣襟，玩他的发，在他身上攀爬，像个打山河的小小战士，四处攻占探险，很快地，宽阔膛尽数沦陷。

玩累了，大大方方趴在他口，小小身子占地为王，安睡姿态仿佛天塌下来也惊扰不了他。

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抚，瞧他睡得香甜，涎沬顺着微张的小嘴淌到他前，将他襟口濡了一片，可无的睡容，令他不自觉扬起月余以来第一记浅浅的笑意。

“允儿…从不让他爹抱。”每回杜天麟伸手要抱他，他便哭得震天动地，杜天麟扫了兴，疼不入心，久而久之便也不亲近儿子，从此将他们母子放逐于院落一隅，完全遗忘他们的存在。

如此更好，他不来打搅她，她倒是求之不得。

可，允儿却让卫少央抱，如此信赖，如此依偎的姿态，毫不认生地在他怀睡得安稳。

孩子的纯真，稍稍淡化了他眉心深锁的愁郁，这相依相偎的模样，要说他们是父子也没人会怀疑。她动容地凝视这一幕，心底漾了暖意，分不清究竟是允儿在他身上找到安全之，还是孩子抚了他内心的凄伤。

卫少央分神瞧她一眼。

“杜天麟疼允儿吗？”她浅笑，不答。

“这孩子喜你。”是因为知晓，若无卫少央，自己早已无命存活在人世吗？所以不自觉追随、赖着他？允儿连婢仆都不给亲近，却第一眼就与他如此投缘。

“我也喜他。”娃儿呼呼的颊，允儿像娘亲比较多，这眼、这眉、这俊秀的五官，生得真好，他必定是个倾倒众生的美男子。

一道念头闪过脑海，他迟疑道:“若这两个孩子有缘，后…我是说，让惜儿嫁予他为，小姐可愿意？”儿女亲家吗？让孩子成就他们所无法成就的姻缘，填补遗憾，以及今生不得圆的情缘？

“好，当然好。”房着说不出的撼动，仿佛以另一种形式，拥有了他。

他抱着允儿下，单手打开木柜，取出一只檀木盒递去，以眼神示意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