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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116不必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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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岚就在楼上开会,有事你就直接去找她吧。伯父还有些事,改天再好好设宴款待你。”我冷笑声:“不急,赵伯父,我就耽误你几分钟罢了。

“这样说着,我寸步不让堵在门口,我是他老领导的女儿,我想他总不至于怒极凶我。

果然,干巴巴瞪了半天,他有气无力将公文包丢桌面上,人瘫进椅子里“坐吧…但说好了,就四分钟,我的确有急事。”我点点头,我也不想费时间。刚入座,便道:“为不耽搁您,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赵伯父。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要回我爸爸的印章。”

“你爸爸的印章?

“他不屑的眼神。

“对,就是我爸爸的印章。

“我视而不见的笑着:”广寿是爸爸创造,诸位伯父的职位也是爸爸分配,印章,同样为爸爸铸造拿去公证,这都没错吧?

““还是说,赵伯父你认为我爸爸他现在失踪了,这公司就已经不是他的了。

““这孩子,说话怎么这么冲呢?”赵申脸顿时虚了不少,他收敛了那漫不经心的姿态,松松领口,正道:“小侄女,印章那当然是你爸的,但不是你的啊?他把这东西赋予了我们几位老东家,就是把责任落在了我们肩头。你现在想要,我明白,无非是想继承遗产或资产,和无可厚非。但你别忘了,你爸遗书上写的很清楚,无论你那印章想做什么,都得得到我们老几位认可,你想要我就给,那不可能。

“我张口言,祝华晟摇头示意我缄默,然后笑道:“赵董事,我不信薛,按理不该嘴;不过家父尚存时两家情甚好,并不算外人,所以我倒想为小染问问,您口中的认可,是需要如何才能达到?我个人觉得,就蓝星这件事已经是最好的证明。”赵申蹙眉盯着桌面,故意不言语,祝华晟也不恼,慢条斯理道:“小染收购了蓝星,会让整个广寿集团近年内得到多大利益,我想赵叔叔您一定很清楚,它同为能源公司,而且在矿产方面稳了广寿十几年,如此,现在小染却以小小分公司的名义,就将它给收购了,这对集团声誉带来多大的推动力?是只等蓝星颁布正式公告后,广寿在各大客户眼中会成为整个南方甚至全国范围内的第一能源企业““而且广寿很早以前,就对房地产业虎视眈眈了吧?

“他抿口水,更平淡的笑道:“可惜一直没有成果,因为南三省的房地产界早就的发透,指甲盖大一块也会有上百家竞争者,挤不进去,可现在呢?

“东郊全面规划建设,小染争下的地皮,会让一房地产公司也眼红。只要开发得当,可以说是代薛叔叔完成了野望,一举令广寿集团向房地产界进军迈出扎实一步。而直接的收益,我都不用说了,这样大的功劳,难道还不配让小染得到你们认可?”

“祝少爷,你何以说出这种可笑的话呢?

“赵申冷哼道:“谁都知道,是董事长将机会让给了薛染,现在不知虚心恩,倒来问功行赏,薛小姐啊,你初来乍到,未免太急功近利了些,”祝华晟微微蹙眉,我拍拍他手背暗示他别帮我,然后对赵申冷笑道:“赵伯父,是否我不知恩,您心知肚明,那天竞标进行到一半,梁思琪一条短信发过去,你们就差点没恨的将我手机打爆掉,难道您觉得我还会傻到不明白问题本么?昌盛,坤成,那都是资历不输给广寿的大公司,而且因为都属于房地产行业,蓝星首要考虑的自然是他们。赵伯父,你们明知道对上他们胜算几乎没有,所以才让我去顶了这雷包吧?这样,抢不到标,自然不代表广寿争不过他们,斥责与黑锅全能归咎于对我的信任,而且顺手还能将我辞退掉…无碍,毕竟我不受喜;可现在我抢到了,你们依旧翻脸不认,恐怕太过分了吧?

““小染说的没错。”祝华晟拇指敲打着桌面,淡淡道:“我十分了解薛叔叔,他设这道阻碍只是怕人冒名顶替罢了,你们却拿来刁难他的亲生女儿,如此,我并不容许自己冷眼旁观,我就把话说到这里,我投资、帮忙参与竞标,都因为薛叔叔的旧情,而并不需看你们脸。我是蓝星项目的资方,也是甲方,还没有跟广寿签具体协议,我有权利接触先行合约,直接将这份资产转售给其他公司。并且,如果你们继续以这种无理又无礼的态度对待与躲避小染,我不会考虑很久。

““你…”赵申面顿时沉而难堪,默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我隐隐觉得已搞定了,祝华晟嘴角也微微上扬时,他蹙蹙眉,却这样冷声道:“那你,大可这样做,我们原本也没有干涉的立场,但我希望还是尽量别伤到两家和气。”什么?

一口气顿时噎在嗓子眼儿,我紧握着拳道:“赵伯父,你这什么意思?难道说你们就宁可眼睁睁看这么大一项目吹了,也不想我好过?你们到底什么心态!

“赵申瞪了我眼,双手叉置于桌面,淡淡道:“我说了,小侄女,说话别太冲;我是公司十大股东之一,又任项目部部长,所做一切自然是为公司好啊?我们广寿,追问底总部设在阿拉伯区域,是家有本地注册证明的外资公司,政府很清楚这点。金融、房地产,这是国家绝对不容许外资足的两个领域,现在贸然投入巨大代价去搞东郊开发,介时被政府作梗将资金套死在里面怎么办?你还是经验太少。

““我想其他几位股东,和董事长,应该也会这样认为。”他淡淡勾起乌红的厚嘴,戏谑的看着我:“所以,这事还不足以证明你以做好足够准备获得那笔遗产,除非靖远亲自过来,不然我们无法妥协。”我愤怒的咬着牙齿,却无可奈何,我与祝华晟乃至父亲,都没想过他们的态度会如此强硬;正暗自烦恼时,一只大手,突然拍到我的肩头。

“赵董事,薛染年纪尚小,却十分努力,你何必这样刁难他?”

“靖深…不,薛厅长,您怎么来了?快请坐!”看着站在我身后的薛靖深,赵申立马让出了主座,神惶恐;薛靖深微笑着摸摸我的头发,对赵申沉声道:“就不坐了,我只想知道,我的侄女犯下什么错,让本该算她半个家里人的诸位叔叔,这样的欺凌。

““欺凌…没有啊薛厅长,绝对没有!您误会了,我只是秉公办事。”

“秉公办事?

“薛靖深哦了声,坐在我旁边放下高礼帽,眼神冷漠:“如此说,我兄长留给他女儿的遗物,倒是被您当成了自己的公务对待?这样,我该替兄长谢您的认真,但又实在可笑的紧,您的认真是否用错了地方?

“赵申脸难堪,哑口无言;薛靖深冷冷瞥了他眼,低沉道:“这样,赵董事大约不了解,遗产继承,可以有公证人,但也必须有确的证明标准,或年到一定岁数,或完成怎样的考核,诸多种种;而像兄长留下的这份遗嘱,并没有这个标准,法律意义上,是不会让遗产烂到泥土里,可以解除。

““但我觉得不好,我并不意。我相信兄长同样是信任你们,才给了你们这份权利,你们非但没有好好执行,反而利用来刁难薛染。

“薛靖深敲了敲桌面,眼神淡漠的像一汪浊水看不通透,道”她是我的侄女,可算唯余两个亲人之一,你们这样欺负她,我不答应,不痛快,我想用司法解决,也确定【继承法】中这种强行扣押的行为一定有罪,我希望你通知其他三位董事,尽快做好接受法院传票的准备。

“话落,他拾起帽子夹在腋窝,便径直朝门外走去,本不给赵申辩驳的机会;赵申急坏了,他似乎特别惧怕薛靖远,紧忙扑到桌前,一个劲求我帮他解释解释。

而那会,我才刚刚从楞神中清醒。我没多言,仅是轻轻唤道:“小叔?”薛靖远便停住了步伐,他没说话,仅回头眼神淡漠的看着;赵申急得拳头几番松开又握紧,最后,他重重的叹口了气,从公文包里翻寻出一个木盒,推在我手边,有气无力道:“这样行吗,薛厅长?”薛靖深没回答,只是看着我,我自然很欣喜的连点头,他便淡淡一笑,将帽子戴好,整了整深灰西装,然后径直离开。

我正想拉起祝华晟追过去,却看见,他已经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并没有欣喜,反而有些郁与痛苦。他深深看我一眼,大步的先行离开。

这是,怎么了…

----“小叔,你刚才太厉害了,我费那么半天劲儿换来一肚子气,你三言两语,震得他连解释的胆量都没有…”褐凯迪拉克里,我兴奋道“对了,他们真的犯法吗?”薛靖远坐在我侧手边,他摸摸鼻尖,似笑非笑:“也许有,也许没有,我掌管司法部门,但不是律师,只是很明白,某些人怕的不是法律本身,而是法律的威严。”我讶异的哦了声”那刚才,情您是纯诈啊?小叔,您打牌是不是特厉害?

“薛靖深被我逗笑了,摸了摸我的头发,淡淡道:“我并不懂牌技,但我想,万事万物都与司法有相似之处。正如想抓出谁出千数,就必须了解老千的心理,甚至成为老千。这座城市,单纯靠司法正义,是无法维持治安的,能抓住坏人的方法,往往就是他们惯用的伎俩,最能抑制黑恶势力的也并非公安部门,而是与他们相对的势力。一座城市永远无法天下太平,因为没有了黑,白,免不了亡齿寒。

“我若有所会的点点头,他将视线转移到前方,蹙眉道:“你没有发现,我换了一个司机?

“换司机?

我懵了下,旋即脸猛地惨白,刚要开口,他便扬手道:“不必解释,不是你的错,只是提醒你,要印章的事,不必着急,小叔会尽力帮你;而小李脑淤血,还在中德医院治疗,你该去看看他,他跟了我很多年,我不想对他不尊重,也算是小叔的请求吧。

“脑淤血…

我紧抿着,心里很抑难受,我仰头问道:“小叔…你也恨裴东吗?”

“恨?”薛靖深出乎我预料的哑然失笑道:“我为什么要恨他?”

“裴东在我眼里一直是特别强势与强大的人,反侦察力还要胜于我,城府极深,铁腕非常狠厉,当年让很多人对他束手无措,往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警方才赶到望洋生叹,但,这并不能令我恨他,相反,他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对手。

“”他所犯下的罪行中,中兼并有他自己的道义,他从不伤及无辜,只对竞争对手会怕他;他不准自己的手下毒,违反者就算是自己心腹,也会被他亲手打断腿脚,二犯直接扔进黄浦江以儆效尤不会有任何犹豫。我从没见过有其他黑道枭雄如他备受尊崇,跟在他身边的手下算不了各个荣华富贵,但绝对衣食无忧,出了意外,哪怕原因与他利益无关,他也会赡养对方的一家老小,海城最大的福生敬老院就是他投资建设;不过,他也过于狠,被他进监狱里那些曾今对手,很少会有人神正常。

““如此,他既强大,狠毒,却又占了黑道中的仁、义。如果这座城市必须有一个黑势力维持守则,我心中唯一人选,除他无二。

“我愣愣听着,我没想到裴东在薛靖深心中竟是这种评价;他摸摸鼻尖,意识到说的有点多,问了下我要去哪,便叫司机驱车离开了停车场。

---公司里落下的事务,实在太多,我不得不全新投入其中去处理,一晃,便过去了五天。第六天清晨,在汪琴的车里,听她说裴东已经能下走动,我突然对自己到哭笑不得的,有种小妈妈没看见自己宝宝站起那一瞬间的失落

汪琴非常忙碌,将我送到后便匆匆离开了;我抱着连夜熬好的莲藕排骨汤,有些迫不及待,想听见他的评价。

我步履轻快爬上楼,在转角小心翼翼望了眼,没看见芈月婵,这才放下心去推来了病房,却困惑的发现,病上只有折叠整齐的被褥。

能走了也不该之过急啊,应该更专心休息才对。

这样嘀咕着,我紧忙去前台问了问,然后走向护士手指的医生办公室,本想乖乖站着等他出来,却不由自主拉长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

“裴先生…昨晚院长连夜召开了研讨会议,情况…已经算是确定了。”有些浑厚的声音,应该是医生,让我到困惑的几番停顿,最后道:“您做何打算呢?现在就执行手术,几率会大很多。”手术?他不是已经能走了吗,怎么还要做手术?

我听到裴东沉默了半晌,才低沉道:“很大是多大?”

“大概百分之四吧…嗯?裴先生,裴先生?我还没说完呢,您干嘛着急走?”裴东冷笑声:“如果倾尽你们的医疗技术,也只增加不到百分之五的几率,我相信我自己的命,也不会被区区百分之五带走。”命…

我心底骤然一沉,难道不是普通的小手术吗?

心脏,没有预料的一揪一揪刺疼与慌,我听到医生叹口气,询问道:“那是否该通知家属了?这些天那两位小姐很频繁的往来,都是您的家属吗?好像一个姓薛,另一位…是芈政委家千金吧?”

“可以告诉姓芈的。”裴东顿了几秒,淡淡道:“但不必告诉薛染,半个字也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