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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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下楼了，还有些事要做。”杨升万很看好他们这一对，表面上看似不搭轧，却又那么协调，有一种违和的美。

“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杨经理。”纪雨向他鞠躬致谢，杨升万对她的印象更好了，她的穿着虽然稍嫌随便些，但教养和礼貌可比那些高级ol好太多，不像她们只是虚有其表。

“你以后叫我万叔就可以了，不必那么生疏。”杨升万决定尽可能协助纪雨早点适应环境。

“是，谢谢万叔。”纪雨没想到杨升万这么快就接受她，拚命跟他道谢。

杨升万又跟她代一些应该注意的重点，才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留下纪雨迳自高兴。

她被接受了，她被杨升万接受了，这种觉真好！

纪雨像个傻瓜一样抱着档案又笑又跳，虽然已经到下班时间，她的心情却比刚报到时还要兴奋，丝毫不觉得累。

同一时间，伊淳赫刚回到公司，还没下车就听见女职员在背后八卦，说纪雨的闲话。

“你知道今天来了一位新员工吗？”

“知道，听说是总裁的新秘书。”

“我早上有见过她，说真的，如果不仔细看，谁都会把她当成男生。”

“为什么，她长得很像男人吗？”

“长相是还好，但是她理了一个小平头，又穿了一件大衬衫和牛仔，远远看很容易误认别。”

“她还理小平头？好前卫！”

“她是来当秘书，又不是来搞地下乐团，发型和穿着都不合格，就不怕给总裁丢脸吗？”

“就算总裁觉得无所谓，被外宾看到也会误会吧？”

“柜台的张月欣到处散布她是人妖，还说总裁搞同恋，你说好不好笑？”

“是扯的…”女职员七嘴八舌讨论起公司今天最新的八卦，完全没有察觉到伊淳赫的车子就停在身边，自顾自的谈笑从车子旁边走过。

伊淳赫在车内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他知道自己一向是公司八卦的来源，以及女职员幻想的对象，但竟然说他搞同恋？这真是太扯了。

他摇摇头，叫司机直接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由停车场搭电梯上楼，免得又成为活动广告牌，被女职员白吃豆腐。

对照自己的遭遇，他不知道谈予恩是怎么活过来的？他的外表远远不及谈予恩出，都已经活得这么辛苦，难怪不时传来有人为谈予恩自杀的新闻，不过幸好这些衰事都在他遇见方罄悦以后消声匿迹。

我希望有朝一，你也能遇见可以给你氧气的女人，和我一样幸福。

那天在医院的贵宾室，谈予恩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他认为这种事并无可能，现在看起来，也许他也能拥有同样的好运。

他确实如谈予恩所预言那样，遇见了纪雨，她也确实供给他氧气，但却不一定会给他情。

伊淳赫从不知道，情原来是和氧气摆在一起的。

每当他听见有人用氧气形容情时，总会嗤之以鼻，嘲笑这些人不懂真正缺氧有多痛苦，那可是比死还难受。

可如今…

电梯有如云霄飞车，将伊淳赫由地下楼层送到最高楼，电梯门打开，他一脸沉思地走出电梯，尚未想出来这个新发现对他有何意义。

“你回来了，总裁。”在行经秘书室的时候，纪雨从座位上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吓了他一跳。

“你还没下班？”他以为她已经走了，没想到还在公司。

“我正打算带一些档案回去研究，希望能赶快进入状况。”纪雨抱起一叠档案，不好意思的笑了。

伊淳赫打量纪雨的小平头，和她那一身与建筑工人无异的穿着，无奈地想起女职员对她的批评。

她们是够八卦，说话也真的不好听，但纪雨的穿着打扮真的不合格，发型尤其要命，就算他不在意，也要帮公司留些面子。

“你去买顶假发。”无可奈何之下，他叹气要求。

“假发？”纪雨困惑的眨眨眼，仿佛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个字眼。

“你是我的秘书，不但要跟我同进同出，将来还要接待客人，最好换个发型。”他直接指出她那颗小平头并不适合职场，纪雨听了他的话以后恍然大悟，脸都红起来。

“我等一下就去买，你还有事情要代吗？”她低下头，慌的问。

“没有了。”他看她这么慌张，就算有事也不好意思说。

“那我下班了。”她甚至慌到忘了礼貌，没跟伊淳赫打招呼，抱紧档案就跑。

伊淳赫望着她的背影，发现她的耳红通通，好像真的很困窘。

情如氧气，适当取即可，过多对身体无益。

但如果一口都不到呢？

他拒绝去想这个可能。

那应该会缺氧，他习惯缺氧，但还没有习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