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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酒楼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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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箫故意问道:“花园为什么要严外人擅入?”姬红药不经意地道:“你猜猜看?”君箫道:“外面是光禄堂,这外人自然指住在光禄堂的人了。”这话自然是有意试探的。

姬红药是个不善心机的人,眨眨眼,笑道:“很接近了。”君箫道:“至于这里住的是什么人,我就猜不着了。”两人走过小桥,一边是一片河塘,沿着荷塘,绿柳如线,轻风徐拂!

姬红药一手拉住了一柳条,转脸嫣然笑道:“告沂你,这里就是景福堂。”

“景福堂!”君箫其实早就猜到了,因为方才任驼子三人,就是从长廊这边走出去的,他故意作出吃惊模样,然后又羡慕地道:“景福堂是在花园里,果然比光禄堂舒服多了。”姬红药偏着头,低低地道:“景福堂是专门接待九大镖局经过这里的人住的,能住在景福堂来的人,都是职位较高的人,譬如你被派到某一地方去当分局的负责人,因事经过南昌,就可以住到景福堂来了。”君箫摇摇头道:“我可不敢存此奢望。”姬红药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姐夫他能当九大镖局的总镖头,你自然也可以当九大镖局的副总镖头了。”话说出来了,她粉脸上突然飞起来一片红晕,如朝霞,尤其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既不敢正面看他,却又偷偷地瞟着君箫,出少女的无限娇羞。

君箫自然听得出来,这话就是呆子也听得出来,姐夫可以当总镖头,那么当副总镖头的,自然是妹夫了,难怪她要脸红!

君箫脸上也有些发热,但他戴了面具,脸红自然红不到画具上来,他此时只有装作不懂,问道:“红药,方才听冯总管说,令尊是聚英楼的创办人,也在这里?”这话当然仍是试探她的口气。

姬红药不经意地道:“爹不管这里的事,这里早就给姐夫了,爹他在黄竹。”君箫不知她说的“黄竹”是什么地方,但他不好再追问下去,姬红药是个没有心讥的人,你如果追问底,也会引起她的疑心。

荷塘旁,有座假山,假山上,再从曲折的小径,有座亭子。

姬红药领着他穿入山腹,登上假山。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登高了,视野自然广阔。

这座假山,高出围墙很多,站在假山上,照说应该整个花园,全收眼底,但实际却不尽然!

园中树大葱郁,阻挡了视线,再加上许多楼宇,像屏风似的,东一座,西一座,矗立在丛树之间。

你真正能看到的,依然只是局限于眼前的景物——花园的一角而已。

姬红药走入亭子,伸手掠掠披肩长发,娇媚地道:“云大哥,待回我们到沧海一粟楼去吃晚餐。”君箫道:“沧海一粟楼;这名称倒很别致。”姬红药道:“这楼名是姐夫取的,聚英楼接待各地江湖好汉,各个地方的人,口味不同,沧海一粟楼,有的是各省各地的名厨,只要你叫得出名堂,他们就做得出来。姐夫说:沧海喻大,一粟喻小,这沧海一粟楼,在四海之内,就像一粟之微,但四海之内,所有的口蛛,却尽在这一粟之中。”君箫道:“你姐夫倒是个博学之士。”姬红药咕地笑道:“他书看得很多,知道的事情也很多,明明是总镖头咯,他偏要穿着长衫,摇着折扇,看去像个读书相公,所以我大姐背后就叫他书呆子。”正说之时,只见月门口,忽然抬进一顶黑轿子来!

那顶黑轿四面都用黑布围得密不通风,不知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轿前有两个人急步而恭敬的引路,轿后跟着两个人,也是一身黑衣,而且头脸、双手等处,都套着用黑布特制的头罩和手套,看去就像一团黑炭。

其中一人,肩头还掮着一个大麻袋。

因为距离太远了,看得不大清楚,这一行人进入月门,只有一小段路,就被一丛树木遮住,看不到了。

姬红药轻咦道:“这人好大的架子,进了花园,还坐在轿子里,要人抬着走。”君箫问道:“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姬红药摇摇头道:“不知道,看样子,是刚来的人。”君箫心中暗道:“这轿中人由人抬着直入花园,可见他是个极有身份的人,聚英楼如果真是七星会的一处暗舵,那么此人当是七星会的高层人物无疑!”这时那顶黑轿子已在假山左首一条大路上出现!

这回距离近了,已可清楚看到轿前两人。

一个是文土装束的人,白面无须,举止斯文,一路行来,宛如行云水,从容潇洒。

另一个则是聚英楼总管冯友三,他弯前趋,一副虔敬小心的巴结模样,越发显得轿中不是等闲人物!

姬红药忽然娇呼一声:“啊,是姐夫!”君箫时常听她口中提起“姐夫”也早就有一个印象,她姐夫相貌俊逸,喜作书生打扮,手中摇折扇,那准是轿前那个文土装束的人了。

果然那青衫文土听到姬红药的娇呼之声,忽然脚下一停,抬头朝假山望来,口中叫道:“红药,还不快下来?”他脚下一停,转身朝黑轿子歉然道:“敝戚年幼无知,惊动钧驾,还乞恕罪。”轿内那人问道:“她是你何人?”青衫文士躬身回道:“她是晚辈姨妹。”轿中那人道:“很好,我要见见她。”姬红药一手拉着君箫,急急说道:“云大哥,快下去,我给你介绍姐夫去。”也不待君箫答话,连跳带跃,往假山下奔去。

轿子已在铺着青砖的大路上停下来了。

姬红药一直奔到青衫文士前面,欣然道:“姐夫,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她直到此时,才看到总管冯友三神拘谨,垂手站在边上,姐夫脸上也没有笑容,双眼瞪着自己。

一时使她到有些不大自在,心中暗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青衫文土没待她说下去,就低呵道:“红药,快去见过副总座。”君箫随着姬红药身后而来,眼看这位被称做小诸葛的诸葛真,果然生得红齿白,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只是眼神有些不正。

姬红药平惯了,她兴高采烈,一心想把君箫介绍给姐夫见面,却没想到姐夫当着君箫,给她这么冷漠的脸看,心头更觉大是不快。

她自然知道姐夫口中的“副总座”是指轿中人,心中暗暗哼道:“副总座有什么了不起?”故意冷冷地道:“谁是副总座?”诸葛真听了姬红药的话,神为之一凛!

只听轿中呷呷笑道:“你就是姬老总的小女儿,叫什么名字?”姬红药心中暗暗哼道:“你最多是我爹的副手,哼,姐夫也真是的,巴结得她这样殷勤!”一面昂首道:“我叫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