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连闯两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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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少俊如今江湖阅历较深,看出老道人神有异,心中暗道:“看来此剑必和他们无量剑派有什么纠纷,自己怎好说出是竺秋兰送的呢?”一面说道:“道长还未告诉在下,道长追问此剑来历,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封南山沉笑一声道:“贫道是为了找一个人。”岳少俊人本聪明,他从老道人到处找寻自己,找到自己,就索观软剑,追问此剑来庆,如今又说出是为了找一个人,稍加联想,即可猜想得到他要找的人,一定是此剑的主人无疑。
心念这一动,立即问道:“道长要找的,可是此剑的主人么?”封南山望了他一眼,颔首道:“不错,贫道要找的就是敝师兄查南樵,人称南荒樵子的便是。”南荒樵子查南樵,岳少俊从未听人说过。
封南山道:“少施主现在可以告诉贫道了吧?”岳少俊道:“道长要在下告诉你什么?”封南山道:“贫道看少施主人品如玉,定是名门正派门下,因此希望少施主实言相告,此剑是如何得来的?”岳少俊道:“在下方才已经奉告,此剑系在下一个朋友所赠。”封南山道“但少施主却说不出赠送你此剑的人来…”他不待岳少俊开口,接下去道:“少施主也许还不知道,敝派所铸软剑,乃是缅铁合金铸,不但可以削铁如泥,而且极为柔韧,不易折断,故而敝派有一不成文的规定,剑在人在,剑毁人亡…”大家只是听他说着,没有作声。
封南山继续说道:“敝派还有一条规律,是敝派弟子,不受外人屈辱,如是败在人家剑下,即须以特殊手法,弹断剑身,自绝心脉而死,敝派之人认为是敝派之,必须全体出动,侦查此人下落,纵然天涯海角,势必复仇雪而后己…”岳少俊忽然想起宋老爷子当曾对自己说过,此剑以少用为宜的活,原来还有这段内情。
封南山说到这里,忽然神肃穆,说道:“岳少施主现在明白了吧?你使的此剑,乃是敝师兄之物,而且剑身断折,正好在三寸处,这就表示敝师兄业已遇难…”
“糟糕!天下那有这般凑巧的事?”岳少俊心中暗想:“这剑在宋老爷子手下,连折了三次,每次都削断了一寸,正好三寸,竟会和他们自毁长剑,不谋而合!”封南山续道:“人死见尸,剑在岳少施主手中、岳少施主对敝派总得有个待,因此贫道好言相劝,岳少施主最好说出送你此剑的究系何人,敝派可以循此线索,继续追查下去,务必找出与敝派为敌的人是谁为止,这点,还望岳少施主鼎力赐助才好。”说罢,又单掌当,打了个稽首。
岳少俊连忙摇手道:“道长误会了,此剑井非令师兄所毁。”封南山道:“那是什么人把他毁去的?”岳少俊道:“此事说来话长。”他把自己为了师傅心愿,趋谒宋老爷子,三次折剑之事,扼要说了一遍。
封南山仰首微笑道:“无量派软剑,缅铁合金铸而成,就是当世名剑,也未必能斫得动它,宋盟主剑术独步武林,贫道固所深知,但他只以一只牙箸,三次削断敝派软剑,贫道实难深信。”岳少俊正容道:“在下说的,句句是实,何用瞒骗道长?”封南山道:“好,就算岳少施主说的是真,贵友赠与岳少施主之时,此剑既未折断,那是说敝师兄尚在人世了?敝师兄既未因剑折人亡,尚在人世,此剑就不会离身,但此剑却在岳少施主手中,此又作何解呢?”岳少俊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封南山道:“因此贫道还是一句老话,希望岳少施主说出赠剑之人,究竟何人?”岳少俊为难道:“这个在下实在碍难奉告,而且敝友近业已失踪,在下正在找他,道长如若信得过在下,等在下找到敝友,询问了详情,当不辞千里,远上贵派,向道长说明,不知道道长意下如何?”封南山微哂道:“岳少施主不但不肯说出贵友何人,如今又说贵友业已失踪,岂非把贫道当作三岁小孩了么?”岳少俊道:“在下说的全是实情,并非捏造之词。”
“岳少施主说出口来了,自然句句都是实情。”封南山神情冷漠,沉声道:“岳少施主应该明白,敝派追寻人剑,不查到水落石出,绝不会中止。”岳少俊道:“这个在下知道,只是…”封南山没待他说下去,接着道:“岳少施主知道就好,除非岳少施主说出贵友姓名,只要确有此人,确实赠剑与你,不论他失踪与否,敝派自会全力追查,务必找到此人为止,若是岳少施主不肯说出贵友姓名,做派只有惟岳少施主是问。”岳少俊道:“听道长口气,似乎不相信在下说的话了?”封南山道:“剑在岳少施主身上,岳少施主就该有个明白待,贫道此言,不算是过份吧?”岳少俊道:“依道长之见,该当如何呢?”封南山肃然道:“贫道不妨实言相告,依敝派一向行事,剑既在岳少施主身上发现,剑如未断,岳少施主就得说出敝师兄下落,剑如已断,岳少施主也得出敝师兄尸骨,而且还须在敝师兄尸前,伏剑谢罪。”胡大娘道:“这算什么话?”封南山稽首道“女施主原谅,这是敝派规定如此。”仲飞琼道:“道长可知今之事,是受人挑拔来的么?”
“善哉!善哉!”封南山稽首道:“女施主这挑拨二字,似有未当,剑在岳少施主身上取出,总不是假的吧?”仲飞琼道:“道长那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了?”封南山道:“不错,贫道既然找到了岳少施主,又从岳少施主身上,发现了敝师兄的软剑,贫道岂能不究?”仲飞琼道:“道长要如何究法呢?”封南山道:“贫道已经说过,剑存人在,剑毁人亡,岳少施主总得有个待,如若无法待,那只好诉之武功。只要接得住敝派剑阵,或是胜得过贫道手中长剑,三年之内,敝派可以不再追问此事。”仲飞琼道:“三年之后呢?”封南山道:“三年之后,敝派自会有人再来讨教。”
“好,三年之后,俊弟弟也许可以对贵派有待了。”仲飞琼看了封南山一眼,说道:“小女子那就向道长讨教几手剑法了。”
“锵”的一声,从身边掣出一柄寒光四的短剑,当直竖,拱手作势。
封南山目光一注,瞿然道:“雪山寒英剑,姑娘是雪山三英!”胡大娘冷声道:“你知道就好。”岳少俊急忙跨上一步,朝仲飞琼道:“琼姐姐,这件事和你无关,老道长既然划下道来,还是由小弟自己了断好。”说到这里,朝封南山一拱手道:“道长现在可以把剑赐还了吧?”封南山略为迟疑道:“岳少施主原谅,此剑既为敝派之物,理应归还敝派,请恕贫道不能奉还。”岳少俊愤然道:“道长这就不对了,道长当时只是向在下借阅,借阅之物,阅后自应归还在下,于理甚明,道长怎可说出此话?”封南山稽首道:“当时借阅,贫道未能确定岳少施主施的软剑,是否即是敝派之物,如今既已证明此剑确系敝师兄随身之剑,贫道忝掌无量剑派,自是有权收回此剑了。”岳少俊听得心头极为气愤,怒声道:“此剑乃敝友所赠,在下并不知道是贵派之物。”封南山冷然道:“岳少施主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岳少俊觉得对方步步相,使人忍无可忍,一时俊脸得通红,大声道:“在下纵然已经知道此剑确是贵派之物,但道长只是借去一阅,岂有不还之理?何况道长既然划下了道,岳某就按贵派规定,接下来就是,至于此剑。
道长非还不可,快拿来吧!”他因心头充愤慨,说话之时,不自觉的伸手朝前招了一招。
封南山手中执着软剑,自然不会用力紧握,岳少俊这无意一招,他突觉手中一震,软剑“呼”的一声,竟然手飞出,朝岳少俊掌上飞了过去。
岳少俊只是无意问招了手,不料软剑居然应手飞来,这一下他毫无准备,不由吃了一惊,急忙后退了半步,伸手接住。
封南山双目之中,芒闪动,他作梦也想不到岳少俊轻轻年纪,居然会有如此深湛的内功,练到了隔空取物的境界,心头自然大为惊凛,气愤的笑道:“岳少施主原来练成了佛门‘接引神功’,贫道佩服得很,贫道不自量力,倒要向岳少施主讨教几手高招了。”说罢,转身往松棚外空地走去。
仲飞琼眼看岳少俊招手之间,就把封南山手中软剑夺了过去,也暗暗惊异不止,此时听封南山说出“接引神功”心头不觉恍然大悟!
俊弟弟是得了七公、八公两人输入的真气,(因两人正在全力替他打通经脉之时。突然死去,输入岳少俊体内的真力,自然没有回收)捡了便宜,凭空获得两人数十年的修为。后来经十二里庙老方丈,以佛门“接引神功”把他体内顺逆两股真气,引导归窍,这一来,不但把留在体内的两股真气,完全化为己用。
而且经老和尚大力引导之后,真气之中又渗进了佛门“接引神功”混为一体,老和尚行功完毕,也无法完全收回。
因此俊弟弟虽没练过佛门神功,但在无意之中,却使了出来,心中自然暗暗替俊弟弟高兴!本来她还怕俊弟弟接不下来,这一下,她可放宽了心。
岳少俊大声道:“在下不会‘接引神功’,道长有意赐教,岳某当得奉陪。”说罢,大踏步跟了出去。
那八个无量剑派的道人,眼看掌门人走出松棚,也一齐站起,跟着走出。
这边仲飞琼、胡大娘,涂金标和四个待女,也一起跟了出去。
八个道人中为首一人朝封南山稽首一礼,说道“掌门人请容弟子列阵,俟岳少施主通过本派剑阵,再行出手不迟。”封南山手拂长髯,脸上略现犹疑,只是沉不语。
那为首道人躬身道:“掌门人,这是本门规定,他不能过剑阵,不得与掌门人手,还望掌门俯允。”封南山道:“岳少施主年纪虽轻,他已练成佛门‘接引神功’,一身功力,不可轻估,只怕剑阵未必困得住他。”为首道人再次躬身道:“弟子自当全力应付。”封南山颔首道:“好吧,但你们可得小心应付。”为首道人道:“弟子遵命。”他突地转过身来,朝岳少俊稽首道:“岳少施主方才已经听掌门人说过,岳少施主必须先通过敝派剑阵,方能和掌门人手。”岳少俊道:“在下方才说过,自当按贵派规定行事,道兄是…”为首道人稽首道:“贫道李元裕,就是敝派剑阵的主持。”岳少俊道:“道兄那就请列阵吧!”李元裕转身,左手抬臂一划,其余七人立即迅快的两人一对,排成了一行,每一对相距三尺。
最前面的一对,自然是为首的李元裕和另一个道人了,此时李元裕正在和岳少俊说话,故而只有一个道人多站在右首。
岳少俊听说过少林寺有“罗汉阵”武当派有“太极剑阵”都是武林中最具威力的阵势。
据说数百年来,能闯过少林“罗汉阵”武当“太极剑阵”的人,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