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大马猴耍火灵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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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黎明,山林间笼着轻纱般的薄雾,大路上还铺了一层薄薄的轻霜!
一辆双辔马车,从官道东首飞驰而来,车轮辗在轻霜上,划下了两道明显的轨迹。
前面就是黄冈寺了,两个更次,就赶了快二百里路,这已经是赶车最大的速率了。
就在此时,但听“嘶”的一声,一道人影由左首一片林梢间飞起,从横里落到大路中间。
这是一个瘦高黄衫老人,这时他和马车还有七八丈距离、就高声叫道:“来车请停一停。”车行快速,七八丈距离,眨眼就到,但七八丈距离,也足够来车刹住奔行之势。
这辆车中,乘坐的正是仲飞琼和胡大娘,如今由胡大娘抱着伤重垂危,昏不醒的岳少俊,赶上雪山去。驾车的则是青煞手涂金标,他正在挥鞭攒程之际,突见有人飞落车前。
那人叫自己停车,当下只好一收缰绳,勒住了马匹奔行之势,同时也急忙刹住了滚转极速的车轮。
两匹正在奔行中的马匹,同时响起了一声希聿聿长鸣,车、马总算停了下来,但已驰到离黄衫老人不过数尺来近。
涂金标冷厉的喝道:“你要找死?”黄衫老人含笑一拱手道:“兄台勿误会,老朽崆峒靳半丁,求见仲姑娘来的。”马车一停,仲飞琼本在闭目养神,忽然睁目问道:“车子怎么停了?”胡大娘还未开口,车前涂金标已经回过身来,恭声道:“回二小姐,有一位自称崆峒靳半丁的,拦路求见。”仲飞琼道:“问他有什么事?”涂金标全在车头,冷冷的道:“二小姐问你有什么事?”靳半丁连忙趋前几步,躬躬身道:“在下靳半丁,见过仲姑娘。”他是要跟仲姑娘直接说话。
仲飞琼端坐车中,隔着车帘,说道:“不敢当,右护法阻我去路,有何见教?”靳半丁躬身道:“在下是奉圣母之命,追来见仲姑娘的。”仲飞琼道:“圣母要你追来见我,究竟有什么事?”靳半丁道:“圣母之意,咳,咳,她代在下,要在下向仲姑娘面禀…”他似有为难之处,说不下去。
仲飞琼已经明白他的本意,淡淡一笑道:“崆峒、雪山,等于是一家人,靳护法不必客气,有什么话,但请直说。”
“是、是!”靳半丁躬着身道:“在下遵命,圣母听说岳少俊为仲姑娘所救,希望仲姑娘把他留下。”这话听得仲飞琼火了,冷哼一声道:“这是火灵圣母的意思?”
“是、是。”靳半丁躬着身,连声应是,陪笑道:“不是圣母代,在下斗胆也不敢自作主张,来向仲姑娘报告了。”仲飞琼又是一声冷哼,说道:“靳老是崆峒派的右护法?”靳半丁连称“不敢”仰着脸道:“在下滥竿充数,还望仲姑娘多多指教。”仲飞琼一手掀起车帘,目注靳半丁,冷峻的道:“靳老既是崆峒派的右护法,我倒想请教一件事。”
“请教二字,在下如何敢当?”靳半丁和她这一对面,只觉她目光冷峻如刀,心中暗暗忖道:“此女好冷的目光!”一面连连拱手道:“不知仲姑娘有何见教,在下洗耳恭听。仲飞琼道:“我要问的,咱们雪山派可是要听命于崆峒派吗?”
“仲姑娘言重了。”靳半丁恭声道:“雪山,崆峒,携手合作,怎么能说听命二字?”仲飞琼道“你知道就好,火灵圣母伤了岳少俊,而且也已经放他走了,我是从淮扬派手中把他救出来的,这事该和崆峒派无关。火灵圣母凭什么要我把人留下?靳大护法又凭什么要我把人留下。”靳半丁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连忙躬身道:“仲姑娘这是误会…”仲飞琼冷冷的道:“靳老不用说了,留人之事,免谈。”一手放下车帘,冷声道:“涂金标,咱们走。”靳半丁眼看自己已是无话可说,只得拱拱手道:“在下那就告退了。”转过身,双脚一顿,飞身急掠而去。
就在他堪堪离去,左首林间人影闪动,飘然走出一行人来。只听走在前面一人朗声道:“仲姑娘驾车且请稍留。”这人话声清朗,直传入车中,仲飞琼轻轻攒了下眉,问道:“涂金标,来的又是何人?”涂金标成名多年,自然识得来人是谁?这就回头道:“回二小姐的话,来的是淮杨三杰。”不错,来人正是淮扬三杰,淮扬派掌门人淮扬大侠恽钦尧,老大淮南子胥哲夫,老二易华佗易青澜,还有恽夫人,恽慧君和小翠。恽慧君和小翠,还是男人装束。
就在涂金标回话之时,由恽钦尧为首的一行六人,已经行近车前。
恽钦尧略一抱拳,朗声道:“淮扬恽钦尧,请仲姑娘答话。”人家指名要自己答话,仲飞琼自然不好不理,车帘掀处,冷冷的道:“来的原来是淮扬派的掌门人,仲飞琼失敬了。”恽钦尧道:“仲姑娘好说。”仲飞琼目光一扫,依然冷峻的道:“淮扬三杰,盛名久著,今联袂而来,阻我去路,不知有何见教?”恽钦尧道:“仲姑娘车中还有什么人?”仲飞琼:“我车中还有什么人,恽大侠管得着吗?”恽钦尧被问得一怔,还未答话。
恽夫人已接着说道:“仲姑娘,据咱们调查所得,姑娘从归云庄劫走伤重垂危的岳相公,总是事实吧?”仲飞琼冷哼一声道:“劫走,我为什么要把他劫走?”恽慧君一下闪身而上,气急的道:“难道不是你劫走的?你还耍赖?”仲飞琼道:“我赖什么了”人是我救走的,因为我不把他从归云庄救出来,他就会毁在归云庄了?”恽慧君回身道:“娘,她不是承认了吗?”恽夫人道:“仲姑娘,归云庄如何会毁了岳相公呢?”仲飞琼冷笑一声道:“他中了火灵圣母‘火焰刀’,不是你们‘八宝紫玉丹’所能治疗,如若任由你们大名鼎鼎的易华佗施以金针过之法,他一生岂不毁了,我把他救出来,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易华佗听得老脸一红,伸手摸摸苍髯,不自然的一笑道:“仲姑娘那是有把握治好岳相公了?”仲飞琼道:“至少我不会用金针过,毁了他一生。”恽夫人滇:“听姑娘的口气,好像已经把岳相公治好了?”仲飞琼看他们拦着去路,心头又怒又急,说道:“至小我已治好了他被‘火焰刀’的伤的内腑,只要你们不在这里耽误我的行程,我会治好他的。”恽慧君听他一口一声的“他”姑娘家心头自然怪不舒但,冷笑道:“他,他是你什么人?”仲飞琼冷峭的道:“他是我什么人,你管得着吗?”恽慧君身躯发颤,哼道:“仲飞琼,你好不要脸!”仲飞琼听他出口伤人,心头十分气恼,暗道:“这真是丑人多作怪,凭你也配上俊弟弟?”心思这一转,不觉冷笑一声道:“恽慧君,你是淮扬派掌门人的女儿,居然口出污言,今天要不是恽大侠也在场,我就要出手代恽大侠教训教训你了。”这话说得很重,恽钦尧身为淮扬派掌门人,被她说得脸上无光,沉喝道:“慧儿,你退下来。”恽夫人道:“仲姑娘,咱们来意,希望你能把岳相公留下来。”仲飞琼道:“我为什么要把他留下来?”恽夫人道:“因为岳相公是你从归云庄劫走的。”仲飞琼冷冷的道:“我就是留下他,谅你们也无法救得了他,不如听我相劝,快快让开,别耽误了他救治的时间。”恽夫人听碍一呆,说道:“你不是说己替岳相公治好了‘火焰刀’伤吗,怎么他…”她也关切着准女婿!
仲飞琼道:“我无暇和你们多说,他火毒已清,如今逆血倒行,危在旦夕,我要尽快赶上雪山找我爷爷去。”恽慧群叫道:“娘,别听她的,她不会安着什么好心。”易华佗道:“仲姑娘,老朽还懂得一点脉理;岳相公火毒已消,伤势应该不会太重,你可否让老朽切切他的脉象,真要和姑娘所说,咱们绝不阻拦于你。”仲飞琼一双凤目之中,出浓重的杀气,怒声道:“我说他危在旦夕,岂会骗你们?你们再要阻挠我行程,耽误了岳少俊的救治机会,我要你们淮扬派所有的人抵命…”她话声甫落,突听一个又娇又尖的少女声音叫道:“娘,他们就在那里!”一道红影,像矢一般,随着喊声,划空飞来,好快的身法,不过眨眼之间,已经掠到车前。
那是一个全身火红的少女,她,正是火魔女祝巧巧!仲飞琼暗暗攒了下眉,忖道:“她口中叫着娘,莫非火灵圣母也来了?”抬目望去,但见大路上,正有一顶黑软轿,如飞而来!
走在轿前领路的,是一个黄衫老人,崆峒派右护法靳半丁,护轿的是四个中年青衣女子,轿前则是八名青衣劲装汉子。
果然是火灵圣母亲自赶来了,她明知俊弟弟是自己从归云庄救出来的,硬要自己人,这是为什么?她手一松,放下了车帘。
软轿来势极快,就在这转眼工夫,已经到了面前。软轿一停,护轿四名中年女子迅速分左右两旁伺立,由靠近轿门的两人起轿帘。
火灵圣母目光一转,望望恽钦尧等人一眼,冷笑道:“淮扬派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恽钦尧抱抱拳道:“圣母消息也灵通得很。”火灵圣母哼了一声,叫道:“靳护法。”靳半丁立即躬身道:“属下在。”火灵圣母道:“前面这辆马车,可是仲姑娘的吗?”靳半丁应了一声:“是”火灵圣母道:“好,你去告诉仲姑娘,就说老身有请。”靳半丁又应了声“是”转身走近车前,抱抱拳道:“仲姑娘,圣母有请。”仲飞琼“哦”了一声,吩咐道:“涂金标,给我掀起车帘。”涂金标答应一声,跳下车辕,替仲飞琼掀起了车帘。仲飞琼跨下车,瞥了靳半丁一眼;冷冷的道:“是靳老把圣母请来的吧?”靳半丁连连陪笑道:“不敢,不敢,仲姑娘,是圣母有请。”仲飞琼走近轿前,躬下身道:“晚辈雪山仲飞琼参见圣母。”她故意在自己名字上,加上“雪山”二字。
火灵圣母冷冷道:“仲姑娘免礼。”仲飞琼道:“圣母见召,有何吩咐。”火灵圣母道:“那个姓岳小伙子,是你把他劫走的吗?”仲飞琼仰脸道:“圣母这话…”她底下的话,没说出来。
要是说出来,该是:“圣母这话就不对了”她不说,是因为对方算来总是长辈,不好当面和她抢白。
火灵圣母那会听不出来,重重的哼了一声,才道:“老身这话,可是不对了吗?”
“晚辈不敢。”仲飞琼接下去道:“只是据晚辈所知,岳少俊接下圣母三招剑法,中了圣母一记‘火焰刀’,圣母已经答应让他离去。他回到归云庄,伤势发作,淮扬派易华佗因‘火焰刀’所伤,非圣母解药,无法清解,迫得想以金针过,宣他内腑火毒。晚辈因金针过,会毁了岳少俊一身武功,故而把他暗中救出,此事似乎和圣母已无过节可言。”火灵圣母脸微变,沉哼道:“数十年来,老身有个规矩,凡是被老身‘火焰刀’所伤的人,是生是死,悉凭老身主宰,旁人不得手。”仲飞琼听得也变了脸。
火灵圣母续道:“何况老身当时只是略予警戒,出手极有分寸,当晚已命巧巧把解药送去,你不是多此一举吗?”仲飞琼道:“晚辈当时不知圣母有此忌,因易华佗说出只有金针过,始能救得岳少侠一命,晚辈身边,正好有一粒家祖的‘雪参丸’,可解‘离火真气’之伤,故而把他暗中救出来了。”火灵圣母哼道:“你就是仗着你爷爷一颗‘雪参丸’能解‘离火真气’,就没把老身放在眼里了?”仲飞琼几乎要想发作,但还是忍了下去,说道:“晚辈已经说过,不知圣母有此忌,何况当时救人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