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师兄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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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淑贞目睹黄志英绕过几株梅树不见,心中泛上来无穷慨,想起大师兄十多年来的呵护惜,不黯然神伤,重重一跺脚,滚下两行清泪,缓步走回茅舍。
推开霞琳房门,点燃起松油火烛,和衣躺在上,只觉中填了痛苦委屈,忍不住伏枕低位起来。
突然间,案上烛光摇颤,两扇门大开,沈霞琳。朱若兰一行一后走了进来。
童淑贞翻身跃起,霞琳已奔到她身侧,一脸茫然,望着她问道:“贞姊姊,你有什么伤心事吗?告诉我好吗?”朱若兰两道冷电似的眼神从童淑贞脸上掠过,投注枕畔,看着那一大片被泪水浸的单,微微一颦秀眉,眼光又投落在童淑贞脸上,神凝重,一语不发。
童淑贞只觉她两道炯炯的眼神如剑,直看透人的五脏六腑,不自主地扭转了头,不敢再和朱若兰目光相触,抹去脸上泪痕,下了榻,摇摇头笑道:“我想起了凄苦身世,忍不住大哭一场。”霞琳叹口气,接道:“是啦!你一定是想起爹娘了,我想起爹娘时,也得要大哭一场。”童淑贞凄凉一笑,道:“嗯!师妹猜的不错。”说着话,走出室外。
朱若兰一直没有开口,直待童淑贞背影消失,才回过头,对霞琳笑道:“你师姊好像有沉重的心事。”霞琳道:“那是不错,想起了爹娘,谁都会难过的。黛姊姊,你说我师父和澄因师伯,去了这样久还不回来,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危险?”朱若兰笑道:“你师父和澄因师怕,大概不会遇上什么危险,他们找不到你大师伯,所以迟迟未归。致于你大师伯,那就很难说了,玉萧仙子的武功不弱,他们如果真的以命相搏,鹿死谁手,实很难说。比武决不会比六七天还分不出胜败来!明天咱们骑着玄玉在这附近搜寻…”她话还未完,突闻一阵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朱若兰星目凝神,向外一扫,笑道:“你师父和澄因师伯都回来啦。”沈姑娘看不见室外情景,还待回头询问黛姊姊,突闻步履声响,澄因和慧真子一先一后进了房门。
老和尚肩负禅杖,慧真子背宝剑,两人脸都很肃穆,眉宇间忧愁重重。
慧真子勉强一笑,合掌对朱若兰一礼,道:“多承姑妨援手,挽了琳儿一幼。”朱若兰闪身一让,避开慧真子一礼,道:“琳妹妹是人间至善至美的天使,也许有百灵护佑,所以晚辈才处处赶巧…”说至此一笑而住。
慧真子还示及答话,霞琳已走近她身侧,问道:“师父,可找到了我大师伯吗?”澄因叹口气,接道:“我和你师父分头寻找,走遍附近十里方圆之地,只在一处突出的冰崖上,见到两人搏斗的痕迹,你大师伯却不知哪里去了。”朱若兰一纵秀眉,问道:“那冰崖上面可有血迹吗?”慧真子黯然答道:“那座冰崖,突悬半空,下面是一道千丈以上的绝壑,深不见底,坚冰封冻壁间,滑不留足,就是蛇虫之类,也难爬行其间,冰崖上虽然未见血痕,但却有一处积冰崩沉,我担心他们在拼搏中间,踏崩崖一段,跌入那千丈深谷之内,如非遇上意外,早该回来了,难道他们比武比了七天七夜,还不能分出胜败吗?”她虽然尽力想使自己神情平静,但却无法掩住那眉梢眼角间重重忧虑。这自然欺骗不过朱若兰一双神目,只听她一声清脆的娇笑后,说道:“晚辈虽未亲眼查看那突出的冰崖,但想去必是千万年以上的坚冰凝成,除非他们两个人存心同归于尽,用千斤坠身法,故意踏崩冰崖一段,要不然决不会崩沉绝壑。如果是玉萧仙子存心使坏,以一子老前辈的武功造诣而论,决不会上她恶当,这中间唯一可能,就是两人一段长时间拼斗后,仍不能分出胜败,最后以本身修为的内功相搏,全力施为,不能兼顾,以致踏崩冰崖,跌入绝壑,不过,这成分非常之小,因为在冰崖崩落之时,他们还可暂时住手,跃出险地…”朱若兰话到此处,微一停顿,目光凝注在慧真子脸上,问道:“一子老前辈和玉萧仙子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慧真子叹息一声,答道:“我们昆仑派和玉萧仙子;素无过节,大师兄和她也谈不上仇恨二字。月前她夜入我们三清中,指名要找大师兄门下弟子杨梦寰,我告诉她杨梦寰不在三清,她似是不信,怀恨而去,旬前她又勾结崆峒派手一判申元通,来此取闹,和大师兄力拼了半夜。后来我和二师兄赶到,她才和申元通知难而退,临去留言,七后重和大师兄作一场生死决斗!”她话尚未完,朱若兰脸上神已变,大眼睛眨了两眨,出来两道人神光,截了慧真子的话,问道:“她要找杨梦寰做什么?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慧真子道:“我和大师兄问她,但她却不肯说出原因。”朱若兰冷笑一声,道:“现在已近子夜,那绝壑之中,只怕更是黑暗,明天一早,咱们一起到哪绝壑中去查看一下。”说罢,怒容消散,恢复了镇静神。
慧真子心中虽然不信朱若兰能从那千丈冰封的峭壁间下去,但却不好多问,淡淡一笑,合十告辞。老和尚也跟着立掌作礼,退出霞琳卧室。
两人走后,朱若兰拉霞未双双登榻,沈姑娘忍不住问道:“黛姊姊,玉萧仙子为什么要找寰哥哥呢?”朱若兰笑道:“她要找你寰哥哥算帐?”霞琳奇道:“寰哥哥拿了她的东西吗?”朱若兰笑道:“他偷了玉萧仙子的心,还吃了人家偷来的一粒雪参果。”霞琳先是一怔,继而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啦,玉萧仙子心里喜寰哥哥,所以找上金顶峰来看他,嗯!寰哥哥人好,什么人都喜他,你心里喜他吗?”朱若兰听她问得直截了当,不觉也是一呆,只粉脸发热,想不出适当措词回答。
霞琳见她不说话,又问道:“黛姊姊,我说错了话吗?”朱若兰摇摇头,笑道:“没说错,是我心里得很,想不出该不该喜他?”霞琳道:“这是一件最容易的事情,你怎么会想不出呢?我不用去想就知道。”朱若兰道:“不错,在你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但放在我身上,却成了一件极大的难题,妹妹,我一时间无法决定,你让我想想再告诉你,好吗?”一宵易过。次一早,朱若兰就和慧真子等赶到那冰崖所在查看。
那是一座高云宵的绝峰,四周都是拱绕的山势,在高峰下百丈深处,果有一处突悬的冰岩,大约有大半亩大小,上面十分平滑。
朱若兰突然仰脸作啸,一缕清脆悠长的啸声,直冲天上,声音听上去不大,但清越深长,经久不绝,划空发散四外。
她连作了三声长啸后突然纵身一跃,由绝峰之颠直向突出的冰岩上飞去。
慧真子。澄因大师都不看得一呆,沈姑娘更是吓得“啊呀”叫出了声。
因那冰崖跟峰顶不下百丈之远,一口气提不住,势必要撞在那冰岩上摔得粉身碎骨。慧真子。澄因呆了一呆后,双双一进步,向下探望。
只见朱若兰头下脚上,快如星飞泻,将到冰岩之际,陡然一个翻身,仰脸对两人招手。
澄因转脸望慧真子一眼,叹道:“这人轻功之高,简直是闻听未闻,她这飞落冰岩身法,不知是不是武林中的‘凌空虚渡’?”慧真子见朱若兰不停招手相摧,无暇再作多想,当下答道:“她一身本领,使人高深难测,必是大有来历之人,咱们先行到冰岩去,看她有什么话说?”澄因回头对霞琳道:“琳儿,你就守在这山峰上,我和你师父下去。”他在说话之时,慧真子已施出壁虎功,贴着石壁向下游了两丈,澄因也赶忙施出壁虎功,急急追下。
两人踏足在冰岩上时,朱若兰正在默查这冰岩上留下的痕迹。只见不少零的脚印,陷入冰中。澄崆。慧真子见她全神贯注,不便打扰,只得静站一旁边。
朱若兰数完那冰岩上留下的脚印,不微微一皱眉头,转脸对两人说道:“他们打的很是烈,以这冰岩上脚印痕迹推断,谁也没有占到优势,这脚印是他们运集内功相搏之付所留…”说至此处,突然一跃,到了冰岩边缘。
只见那悬空的冰岩,果有一处崩沉痕迹,向下探望,黑沉沉不见底。
慧真子追到朱若兰身侧,问道:“两人既都运集内功拼,只怕难以分心旁顾,看来他们两人,都随那崩沉的一片冰岩,葬身在万丈绝壑中了。”朱若兰道:“看这冰岩上留下的搏斗痕迹,实在难说,只有晚辈到深谷中查看后,才能断言。”澄因道:“这绝壑深不见底,只怕不易下去!”朱若兰仰脸又一声清啸后,笑道:“除了驭剑飞行外,再好的轻功,也难下去,晚辈虽略通驭剑窍诀,但尚无此功力。”一语甫毕,突闻长空鹤唳,一只巨大的白鹤,由空中敛翼直下来,待距冰岩丈余高底时,突然双翅一展,轻飘飘落在朱若兰身边。
慧真子暗道:该死,怎么把她的大白鹤给忘了,有此灵禽相助,上下这千丈绝壑,就不费力了。
朱若兰跃上鹤背,巨鹤立时展翼冲霄,在空中盘旋一周后,直向那深谷中沉落。但见一点白影,愈来愈小,逐渐消失在深涧蒙蒙的浓雾中。
朱若兰落到谷底,跃下鹤背,打量四周景物,只见到处都是积冰,寒袭人肌肤。
这道山谷虽然很深,但却不宽,而且很短,朱若兰细查全谷,不见一子和玉萧仙子踪迹,心中暗自忖道:这谷底壁间,尽被坚冰封冻,不会有蛇兽存在,如果两人真随那崩沉的冰岩摔在这山谷之中,就不难找出残骸血迹,既然找不出一点痕影,两人必在那冰岩崩沉时,跃出了险地。
她在那山谷中寻找了一阵,不见可疑之处,立时纵身跃上鹤背,巨鹤一声长鸣,仰首直向上冲,巨鹤刚到冰岩上面,朱若兰由鹤背一跃而下。
不等慧真子问,朱若兰笑道:“晚辈查遍涧底,始终未找出一点残骸血迹。”慧真子松了一口气,叹道:“两人既未失足跌人绝壑,行踪实教人费解得很,难道他们武功踏崩一片冰岩后,又往别处去比了?”朱若兰笑道:“这倒不会,这冰岩上地方还大,足够他们两人动手,他们为什么要离开这冰岩,确使人无法猜出其中原因。”澄因道:“会不会另外发生了什么事情?”朱若兰沉一下,点点头道:“不错,必然有一件比他们比武更重要的事发生,才使他们暂时罢手…”话至此处,突然咦了一声,纵身跃到断崖下面。
慧真子。澄因大峒也紧跟着追跃过去,顺着朱若兰眼一看,只见那断崖间积冰上,用宝剑刻着:“寰儿遇险,赶赴救援”八个潦草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