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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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南珣听他这么说，更加确定自己的把戏玩完了，措手不及之下，所有的伶牙俐齿都弃她而去。

"我怎样?我怎么会忽然醒来?还是我怎么会知道自己被聪明绝顶的三小姐耍了?"棠玄烈地勾起一边的角，狂肆的外表后隐藏着深浓的情。

他故意不穿回上衣，仿佛在享受她的局促不安。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南珣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问道。眼眸直视他的脸庞，怎么也不敢往下看。

"你的脸是易容过的吧?你掩饰得很好，尤其是在庆功宴那晚让大家瞧见你面纱下的脸，更使人不会怀疑你的身份。但是，最近一阵子，白沄的影像开始和南珣重叠，这个念头困扰我好多天，直到前些子，我在市集瞧见你的背影…"他抬起手，指尖轻柔怜地揭起她的面纱。

南珣轻轻颤动一下，却没有移开半分:"我的背影?"

"你的背影。"棠玄烈点头重复道，细细打量布疤痕的脸蛋，"看着你的背影，我的脑中可以同时浮起南珣和白沄两个人的影像。于是，我决定揭开你的神秘面纱。"停顿一下，他又说:"你可以卸下伪装，让我瞧我记忆中的南珣吗?"南珣走向茶几，背对着他撕下面具，再回首时，是一张灵秀出尘的脸庞。

棠玄烈的眸光忽地转为炽热，一双黑眸仿佛要将她噬。像被催眠一般，他抬手轻拂过她的粉颊。

"你大费周章，吓得全幽冥堡飞狗跳，就是为了确定我是谁?"南珣被他扰得心神不宁，赶紧转个话题，"还有，你那是什么功夫，竟然能把自己得像是走火人魔一般?"她了解棠玄烈的行事作风，若只为查出她的身份，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工夫。

"我方才不是说过，那是师父独创的归元大法。它可以让人随心所地控制体内真气的动，我们师兄妹之所以能年纪轻轻便跻身高手之列，全是拜它所赐。我打算用它来对付完颜谨。"他收回在她颊上的手，侧头静静地望着她。

南珣恍然明白他的用意，但他专注的凝视仍令她有些招架不住。

接着，她轻咬红，低声问道:"那么…你会向其他人说明我的身份吗?"

"不会。因为明天的此刻，你就已经在返回成都的路途上，幽冥堡的白沄自此消失。"棠玄烈说得决绝，惟有在她脸庞上滞留不去的目光，漏他的不舍。

她蓦地一僵，倏然站起。

"幽冥堡正值困境，我不要离开！"她的语调依旧轻润，但却显出难以撼动的决心。

"幽冥堡是我的问题，跟你们南家没有干系，你又何必来瞠浑水?"此时，他也敛去所有的表情，白皙的俊容波澜不兴，黑眸盯着角的某一点。

"它是跟南家没有关系，但是跟我有关系！"南珣握紧了拳头，难以相信他竟会说出这种话，"幽冥堡有今的景况，我也是尽了一分力，它对我的意义和南家没有两样！"

"我不会让你空手而回的。两车羊皮，够不够?"棠玄烈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淡淡地说道。

他知道自己这么说简直是混蛋到了极点，可是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嘴巴。

他想伤害她，以惩罚她让他再度承受推开所的痛苦。

果然，南珣的脸倏地发白，往后退开两步。

"我不稀罕什么羊皮！你明知道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的声音最后沦为心碎的低语，"难道…我南珣真的让你如此不屑一顾?"棠玄烈面不改，下颚却绷得死紧。

珣儿…珣儿…你何苦这么为难我?

他体内所的血有一半是恶残忍的，只会让他的人痛苦，就像他爹对待娘一样。

他——配不起她。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敲。

"沄姑娘，外头有人自称是你哥哥，已经等在大厅了。"高嬷嬷的声音传来。

南珣朝门口望一眼，然后又转头面对棠玄烈，美丽的星眸中水气氤氲，轻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我真的让你不屑一顾?"棠玄烈双眸冷漠，神情木然地望着她。

南珣点点头，凄然一笑，咬牙往门口走去。

转身的同时，两串泪珠自眼眶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