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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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神态如常地把手上紧急的事代下去，便向同僚告了假，带着随从，匆匆离开军机处。

在灯火幽暗的夜里，他的神情令人捉摸不透。

“爷，是回府吗？”随身侍从站在门外的四人抬大轿前，恭敬地问道。

“去国子监。”

“喳。”踏上四人抬软呢轿子，轿夫们急遽起轿，直奔城北的国子监。

刚停在国子监前的牌楼底下，国子监当值官员就了出来，一见身披莽袍、气宇不凡的贝勒爷，连忙上前巴结，康敬没动声，让随从向官员打听那宋思凡的下落。

“爷，宋先生今没来过国子监，还说今该他授课呢。”机灵的随从很快打发走值夜官员回来禀报，“小的还问到宋先生的住处，听那个人说，他就住在后面的胡同里。”沉半刻，他掩饰住心事，沉稳地道:“你去，看看他在不在。”

“喳。”随从脚下生风，消失在夜里，一袋烟的工夫，他又小跑着回来，脸沉重地回复，“爷，小的问过了，宋先生今早晨出门后便没再回去。”糟！情况不妙。不祥的预戚袭人心，康敬错愕，整顿好心情说:“快，回王府。”事情为何会如此蹊跷？轿子摇摇晃晃地往前行，路边民宅里的光亮从轿窗边一闪而过，他的神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越发森。

抱着怀纷的思绪，康敬下了轿，双手负后，迈进郑郡王府的大门，慢慢地走向前厅。前厅此时灯火通明，郑郡王与赫拉氏，一个来回踱着步子，一个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

“敬儿，你可回来了。”郑郡王一看见他，眉头比刚才皱得更深。

“你那个少福晋可真有本事啊，瞧瞧这时辰，她一个妇道人家，竟然下人侍女都不带，自个儿出去了，她有没有把你放在眼里啊？”赫拉氏冷言冷语地讥讽，丝毫不在意儿子眼的冰冷。

“妈呢？”康敬疲惫地抚住额头唤道。

“贝勒爷，老身在这里。”头发散，同样一脸疲惫的妈跨过了门坎。

“福晋人呢？”

“回爷的话，老身去买完药回来，就没有看见少福晋。”

“云草呢？”

“云草在东院呢，她说，她用过午膳，见少福晋睡了，她就跟着秦总管出外采买去了，回来也…”坏了，这下坏了，福晋不见了！妈暗叫不好，“爷，会不会少福晋出了什么意外？”

“这在说什么呢？好好的一大活人，要是安分守已，能出什么意外？这可是郑郡王府，又不是一般百姓人家。说不准是她有了异心，做了对不起敬儿的事。”赫拉氏有意无意地在暗示着什么。

“福晋，你也上了岁数，多积点口德。”妈护主心切，反击之词口而出。

“好哇，一个小小的奴才都能爬到我头上！这个家算是完了，完了。”赫拉氏撒起泼来，从椅子上滑下来，不顾颜面地大声号哭。

“够了！”康敬鼻翼翕张，森森地喝道。

一阵劲风吹来，厅前的大树摇摆了起来，无数枯黄的叶片，纷纷扬扬地坠落而下。他握紧双拳，试图理出头绪，但关心则，此时涉及到茉儿，他就无法冷静以对。

这时，东西院的两大总管都抹着汗水，小跑步地进到前厅道:“主子，我们前院后院，府内府外都翻遍了，福晋…福晋的马车和凉轿都在府里，今本没出去过，这…”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呢？”郑郡王更加烦躁地踱步。

慢地将眼神扫向额娘赫拉氏，再看了看急得头大汗的妈，康敬面无表情地站立着，一言不发。

所有人当中，只有他知道，宋思凡也没有了踪影。

仿佛有什么重物正缓缓在他的头顶，他强力抵抗着，可那股力量太过强大，几乎快要碎了他。

“敬儿，你快想想主意啊！”

“阿玛，都快二更了，早点进屋歇着吧，这事我自有主张。”他没有头绪，也不知道如何去理解茉儿的失踪，但为了安抚亲人，他稳稳地点头。

“爷！外面有个嬷嬷有话说，是跟福晋有关。”一个小厮低身子进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