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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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过了一个星期,进入十二月之后,我依然是园艺社的一员,这都是因为彩夏每天放学后都抓我去社团。为什么她总是要来管我?我想破头还是不明白。
由着没有园艺方面的知识,所以我还是靠着栏杆,一如往常地眺望街景发呆。那天晴空万里,只有两三朵云像剪贴画似的贴在天空上,一直盯着看很是刺眼。
一直很想问彩夏:那天在从拉面店回家的路上为什么会那么说?结果因为想不出合适的言辞,只好继续遥望栏杆对面的景。
“真是的,藤岛同学你也来帮帮忙啊!”彩夏一手拿着修枝用的剪刀,鼓着腮帮子说。
“…我不知道要干嘛啊,花又都浇好了。”
“来帮忙肥料安瓿(注:一次用量的单支装药剂)就好,一棵一支。”彩夏把肥料安瓿递给我。安瓿长得像幕之内便当(注:意指豪华便当)里附的小酱油瓶,只是里面不是酱油而是黄绿的体。
“剪安瓿可是很难的喔!开口太大肥料一下子就会光光,像我剪得这么漂亮可是专家级的技术。”彩夏一边得意地说,一边用剪刀稍微剪去安瓿的尖端。
“我负责剪,藤岛同学负责,努力工作吧!”
“我讨厌工作。”我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一边把安瓿倒过来进盆栽里。
“藤岛同学应该不是讨厌工作,只是没办法想像自己工作的样子吧!”
“您怎么突然说得如此一针见血?”我一时慌张,敬语不口而出。
“因为我哥哥也说过一样的话。不懂为什么为了生活就一定得工作,所以高中念了一半就休学,也不好好找工作,四处闲晃。”不懂为什么为了生活就一定得工作,我的确也这么觉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能够接受为了生活而不得不工作这个事实吗?还是成为“花丸拉面店”后面那一群人中的一分子呢?
我打了个冷颤,否定对将来的恐怖想像,把注意力放在安瓿上。已经过了花季,枯萎的叶子跟茎干都软趴趴地倒在土上,现在是为了下个花季的准备期间。
“如果是我误会了,在这里先跟藤岛同学说声对不起。但是我想藤岛同学跟我哥哥,大概是得了比讨厌工作更严重的病。”
“咦?”原来这是一种病吗?
“例如有些人小时候讨厌吃萝卜或是芹菜,长大之后就敢吃了啊!可是如果是叫你吃长靴或是钻石,那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到的。这不光是喜或是讨厌的问题而已,就算长大成人也不可能吃得下去。”
“你是说:『我没办法想像自己吃萝卜或是芹菜的样子』吗?”
“就是这个意思。”
“你可真会打比方,害我现在情绪很低落。”
“打起神来!”彩夏拍了拍我的背。拜托,让我情绪低到谷底的原因就是你啊!
“『花丸』的人好像都很喜藤岛同学,大概是因为你们都散发出一样的气息吧!阿哲学长也叫我再带你去。”
“我已经决定绝不再去第二次了。”再去一定会成为他们的一员。
“好啦!去啦!大家都在等你喔!”到底是欣赏我哪一点?我几乎都不主动开口,社能力也很差啊!
“藤岛同学没有自己想像般封闭得跟鼠妇虫一样啦!”
“是吗?”我可没说自己像鼠妇虫。
“对啊,而且还常常自言自语。”我一不小心把安瓿在自己的鞋子上。
“我…我常常自言自语吗?”
“对啊,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你可以跟大家沟通的原因。你还好吧?脸很差喔!”我大概再也无法振作了。
“可是不好好地把想法说出来,是不会有人懂的喔!”
“我常常忘记要怎么沟通。”我随便回答。不过仔细想想,事情也的确是这样。彩夏盯着我看了一会,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