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双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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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微微一笑,眼底却划过一抹冷酷,答非所问道:“姆妈,看来这里也只有你没变了,连称呼都一如既往。”曲司秋一愣,有些慌:“公主,这…”叫“公主”从皇甫还小的时候就是如此,直到她长大,夺权,登基,放位,都没有变过,已经几十年了。虽然于理不合,但私底下就算是女皇她都被特许直呼其名,为什么今天…
“无妨,姆妈你无须紧张。”随意地挥了挥手,像要打散什么:“亏得这声称呼,才让我能够记住很多东西…”太皇不喜使用敬语,就算身为女皇的时候都不用“朕”何况现在已是太皇。
“姆妈,你应该明白对若殇,我已经宽容许多。”曲司秋言又止,终究没有再开口。
确实,依皇甫地情如果不是为了顾及心情,又千百种方法让区区一个凌子渊求生不得求里需要用到借刀杀人这种泼皮手段?
“不要说若殇还是个孩子,她已经快要十七,却连卫军这点权利都把握不住,甚至连身旁的区区两个使女都没办法完全控制,这个女皇当得实在窝囊!”纵然女儿的命令是被自己制,纵然南霜、南雪出身世家不能轻易动弹,但这些在皇甫眼里全都不是理由。
她的人生里,只存在输和赢。而她从来就只接受“赢”皇甫若殇推开引路的人,笔直地站在玉阶下,努力地着身躯,努力地用怒气来支撑因为敬畏而垂下的头颅:“孩儿给母皇请安。”人们都退得干干净净,剩下的没有太皇,也没有女皇,只有一对母女而已。
“母皇,求您,求您放过他吧?他什么都没有了,只能依附在我身边,不会造成什么威胁的,求您…”
“你该知道,我并没有派任何人出手。”
“但是您也没有阻拦,甚至还助纣为!”被迫向母亲低头,让皇甫若殇只觉得又羞又怒,在这空旷无人的殿中甚至完全没有任何形象地大吼起来,带着一些咽音。
“我为什么要帮阻拦?”一如多年前的秀美,时光几乎没有在她脸上残留下任何痕迹。走到女儿身前,天生的威仪和霸气不因为纤细的身躯而折损,微褐地眸底泛开冷冷的波光:“若殇,你是我南诏地女皇,应该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你的子民,你的江山,甚至这个皇,都应该比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更重要!为了一个男人,你就甘愿冒着怒东陵皇帝的危险,为了一个男人,你就忘记了自己地责任!”皇甫若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人紧紧掐住,痛苦得说不出话来。什么愤怒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再悉也不过的恐惧,害怕!
多么可笑,身为女儿居然会害怕自己地母亲到如此程度!这却是事实,多么可悲的事实,她和所有人一样,甚至比别人更害怕她地母亲,因为,她离她更近。
“若殇,好好想想你现在究竟能控制什么?所有的作为只让我又一次失望,南诏的子民,偌大的江山,这个皇,甚至身边的人,究竟有哪些是真正属于你的?我能把女皇的名号给你,但若是上进,成天只想着男女之情,你就还是一无所有!”话语里面浓烈的失望,无情的责备,把皇甫若殇经过无数次挣扎才建立起来的坚强毫不留情地统统击碎,多么地轻而易举。
对凌子渊的而不得,对母亲的既畏且恨,让长期掩埋着的怨怼和痛苦在一瞬间统统爆出来,以一个女儿的身份。
“对!我什么都不如您!那些子民,这个国家,还有皇,所有的人,从来都只是您的!就算我成为了女皇,他们也只听您一个人的话!我又有什么办法,您是南诏有史以来最强大,最聪明的女皇呀,我,我又怎么可能比较?您可以私藏男人在廷里无人敢说…”口不择言,皇甫若殇惊恐地瞪大眼睛,母亲一向优雅从容,现在她的脸却犹如腊月寒冬,她知道自己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该死的,她居然听不下来…
“您甚至,甚至能够以‘双生暗子’的身份登上皇位,我是什么人呀,我只是一个‘暗子’的女儿,我怎么可能…”
“啪!”响亮的耳光。
皇甫若殇捂着被一巴掌打肿的脸,呆滞地,微微垂着头。
“混账。”没有愤怒,没有动,平静的语调甚至没有起一丝波澜,如冰一样的平整,冷酷,绝情。
我是双生的分割线涵一夜未眠,想起昨夜的对话脑子里面依旧烘烘。啼声初响,她索蹦到高高的树~上,任由清晨冰凉的雾气侵蚀薄薄的绸衣。
原来所谓的双生,不是指双胞胎,而是…
南诏虽然是女子称帝,但人体构造上并不会因此而变异,出现男人生孩子之类的怪事。女皇不但要当皇帝,同时也要负责生孩子,所以皇室血脉一直不算太多。
怀胎十月,何等痛苦,尤其对于需要理万机的女帝而言更是一种身体和力上的双重考验。通常在生下一名继承人以后,女皇就会喝下特质的药水,让体质变得难以受孕。
巫教几乎是所有南诏人的信仰,而在巫族的传说里最重要的是两位女仙,一人名叫(you)+(lin),掌,司生命。
一人名叫裨(bi)禧,掌月,司诅咒。相传她们由神母造出来时只相隔一年,同月同,但一个在正午出生,另外一个则是深夜。而南诏的历法上,每隔一百二十年就会多出两年,第一年是年,第二年是月年。
如果有两个孩子同父同母,却在年和月年先后出生,并且正好其一生于正午,其二生于深夜,时辰恰恰相差六个时辰,就叫做“双生”擅长用蛊毒的南诏国人并不排斥裨禧,反而相比起++而言更崇拜禆禧。他们相信禆禧的诅咒是针对南诏的敌人,这是保护南诏的利器。
被排斥的只是“双生”准确的说排斥双生中第二个出生的孩子,据说这样的孩子因为太被女仙宠,拥有的力量太强大,所以不单单只给敌人带来诅咒,而是给所有人带来诅咒,包括她的家人,朋友,以及她自己…
“双生”从概率来说实在很低,谁知道这样低的概率不但生了,而且还是在天子皇家。
备受宠的尚贵君让女皇皇甫受孕,在年生下皇长女后,女皇本已喝下秘药,再次受孕的可能微乎其微。
谁知皇长女月庆典那,恢复元气又喜不自胜的女皇多饮几杯酒水,宿在一向不被喜的王夫殿中。一夜,竟又再度怀上身孕。
南诏的女子一旦怀有身孕,纵然有百般原因也不会,也不可能杀死腹中胎儿。何况按照正常怀胎的时计算,皇二女理应比皇长女小一年零一个月。
谁知天意人,因为女皇一次噩梦受到惊吓,皇二女早产了。
皇甫蔷出生时,正当头,晴空万里无云。
皇甫出生时,月犹银丝,黯幕万里无光。
双生之子,甚至不配被称为“皇女”只能够被称呼为“公主”因为害怕她的出生会祸害整个国家,所以永远得不到任何人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