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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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怎么说?他老人家生气了吗?”
“没生气,不谈这个吧,小龙,我倒要请你做些你能够做的事了!”
“你又想出什么法儿来治我?”志摩笑着说:“怎么能叫治你!你听我说,刚才,我忽然想到,我们何不来合写一部作品?这是对我们情的最好纪念。”
“哟,你又在给我出难题了…我嘛,替你誊誊稿子还能胜任,说到作品,我哪会写呀!”
“不,不,不,”志摩热切地说“一定要合作。生命结合当有结晶,生孩子是结晶,合写作品也是结晶,而且是更伟大更崇高的结晶。”
“我…难死我了,我真的不会写。”
“你的聪明,你的才情,你的想象力,你的文采,我都了解。我相信我们的情一定会发起你的写作热情。”
“好吧,写就写。”小曼无可奈何地说。她站起来拉着志摩的手走到台上,在藤椅上坐下。
“你说,写…什么呢?”
“写个剧本吧,”志摩点燃了一支香烟,仰在藤椅背上,朝高高的蓝天吐出一只只青灰的烟圈。
“我一向对戏剧有浓厚的兴趣,去年搞了一阵剧刊,自己觉得摸到了一点门…。”
“内容呢?”
“我已在脑子里构思了很久很久了…是一个悲剧。主人公是个石匠,雕琢佛像的能手。姓,就让他姓卞吧;我去过山西,那一带姓卞的人很多,而且,山西有著名的云岗石窟,正好跟他的行业关系得上…这个卞石匠手艺高超,乡人传说,他雕的佛像到了晚间,头后会出现光圈。石匠的子死了多年,留下一个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倒无所谓,以后再定。他非常,当然就将所有的情都倾注在孩子身上…”他弹了一下烟灰,继续说“邻家有一个妖媚、毒的寡妇,她施出浑身解数勾引卞石匠,两人结婚后,她想出一种恶毒的办法来折磨石匠的孩子,最后,她下了毒手后跟姘夫一起逃走了。石匠悔恨加,饮刀自尽了…这只是一个故事的轮廓,还需要丰富许多细节来形成悲剧的冲突…”志摩说罢,扔掉香烟,坐直了身子看着小文“听听你的。”小曼侧着头,眨着眼,边想边说:“…那个孩子…嗯,还是男孩好。他生着一双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美丽的眼睛,石匠看到这双眼睛就想起死去的子。思念死去的子,就更看这双令他着的眼睛。那个寡妇的恨毒也就集中表现在嫉妒、仇恨这双眼睛上。最后,她,没有杀掉孩子,而是瞎了他的眼睛…你说,这样好吗?”
“好构思!”志摩抓住小曼的双手“真好!再加上一个老瞎子,嘴里说一些可怕的灵验的预言,又象征着孩子的命运,制造一些神秘的气氛…”
“你这是从莎士比亚那里学来的!”小曼高兴地喊道。
“没有模仿就没有创造嘛!”小曼奔到房间里去拿了两只桔子出来,又坐在志摩身边。
志摩用手中的桔子敲着小曼的膝盖。
“石匠的名字,就叫卞民冈吧,‘火焰昆冈,玉石仅焚’。”
“剧本的名字也就用这个名字好啦!莎剧很多也都是用主角的名字的,《麦克白》、《奥赛罗》,《哈姆莱特》…”
“好主意!《卞昆冈》,看起来,还真像一部翻译作品呢。”志摩。
又用桔子敲她两下“小曼,说好是合作的,你也要动动笔呵。”
“说说可以,真动起笔来我可不行。还是你写,我给你参谋。”
“这叫什么合作?我写第一幕,你写第二幕,咱们叉着写,最后我来总其成,好吗?”
“不行,不行,以后真的拿去上演,人家一眼就看出,一、三幕不错,二、四幕糟透,那就完了。”
“那么,我写,你改,总可以吧?说老实话,写剧本我还真得仰仗你呢。你不是常笑我北京话里夹着硖石土腔吗?你是老北京,就靠你将我的南腔北调改成一京白了。”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小曼将一瓣桔子放进嘴里“写出来后怎么办?”
“写成了,一面书局出版,一面让余上沅拿去排演。”
“到时候你又可以粉墨登场了。是否要去请当年的齐德拉来扮演那风寡妇?”志摩脸一沉。
“小曼,我不喜你开这样的玩笑”小曼自知失言,连忙垂下眼睑,轻轻地说:“请原谅。”
“这个桔子酸了,不好吃了。”志摩说完就进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