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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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先擦擦手？”

“谢谢。”乔克尘接过那条冰凉干净的巾，抹了一把脸，又擦了两只手，顿时觉得浑身一阵舒畅。

“来，吃块猪肝，炒得很。”陈云盛了碗饭递给乔克尘，接着夹了一筷子猪肝放在那只碗里。

“谢谢。”

“你已经说了三次谢谢了。”陈云说着，又夹了一块鱼放进乔克尘碗里。

“谢谢。”

“又来了，第四次。”陈云柔和地笑着，乔克尘也跟着微微地笑起来。

“今天真是的，老板有几封信，明天一早一定要寄出去。我怕来不及，所以干脆今天先打好。”

“你实在很有责任。”

“老板待我很好，我也喜这个工作。所以，我尽量把份内事做好。”面对面吃饭而不说话，大概只有在成功岭受训才有这种情形。乔克尘努力地想出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话题。

“陈小姐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平常除了上班，陈小姐都做些什么消遣？”

“偶尔跟妹妹或同学去看场电影，大半时间，就在家里看看电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很乏味的人。”家里有什么人？做什么消遣？乔克尘觉得自己很滑稽。这是什么话题？记者访问电影明星？但谈些什么呢？真奇怪，跟兰思在一起，一肚子话争着讲。碰到了别的女孩，脑子象被什么封住了似的。

“就吃一碗？再来一点，半碗，好不好？”看乔克尘放下了碗，陈云马上抢过去，乔克尘连忙阻止。

“谢谢，我饭量不大。”

“是不是我叫的菜不合口味？”

“不不，每道菜都很不错，我真的只吃一碗。”这顿饭吃得很别扭，不知道谈些什么，另外，沙兰思那个地雷影响了饭量。平常，乔克尘一向有吃两碗的习惯。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就那么点饭量？

“那么…喝点汤。”不由分说，陈云地装了一大碗汤放在乔克尘面前。

“咦？陈小姐怎么不吃？”乔克尘看到陈云放下了碗筷:“你继续吃，我真的了。”

“我饭量也不大。”总算把那碗汤给灌下去了，乔克尘拿巾抹了抹。

“陈小姐，今天这餐饭，一定要我请客。”

“下次吧，好吗？那家饭馆我们公司里好多人都是常客，都是一个月结帐一次。”

“这实在…”

“不要说不好意思。下次回请我不就好了吗？你坐坐，我给你冲杯茶。刚才我烧了水，现在大概开了。”

“嗳嗳，陈小姐，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一路跟着，陈云已经把一杯热茶冲好了。

“我不打扰你，你工作吧。”热茶放在乔克尘的桌前。陈云轻轻带上设计室的门，走出去了。

乔克尘以为陈云走了，喝了口热茶，了跟烟，暂时抛开了沙兰思的困扰，专心地工作起来。

大概过了有一两个小时吧，乔克尘心情平静地修改了若干地方，十分意。茶杯冷了，正想起身去找水，乔克尘差点没吓一跳。陈云笑盈盈地拿了个热水瓶进来，手上还有一包烟。

“陈小姐，你还没走？”陈云打开茶杯盖，仍然笑盈盈的。

“还可以冲一杯，待会儿再给你换新茶叶。喏，需要这个吧。”陈云把香烟放在桌上:“我知道你工作的时候烟。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你的烟没剩多少了。”

“陈小姐…”乔克尘一句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所有的觉就是一个无功受禄，无以回报的。这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她在要求什么吗？不！那是一张安详没有任何动机的脸。但，她为什么？

“你继续工作，就当整层办公室只有你一个人，好吗？”

“陈小姐…”陈云停下来，那张安详的脸，深凝的望着乔克尘。

“不要担心，我不是为什么而做的。”深凝的目光，柔和的轻轻微笑。

“举手之劳，顺便而已，我也在工作。”门轻轻被带上了，悄悄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如陈云说的:整层办公室就你一个人。

陈云，陈云，这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撕开了桌上那包烟，乔克尘的思绪再也集中不起来了，象出的烟雾，四散地游离。

沙兰思，陈云，上帝怎么捏造人类啊！为什么人的差距竟那么遥远。

***乔克尘再没有去按沙兰思的电铃，再没去敲沙兰思的门，再没去拨沙兰思的电话。

不想沙兰思念吗？怎么可能？得那么深，情不是一件说停止就停止的工作。

但，乔克尘没有去找沙兰思。

乔家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可是乔家没有一个人敢当老五的面提。乔克尘表现得那么冷漠，乔家的人清楚，他不愿意提。

乔守谦，这个在乔家扮演除了赚钱，什么事都不管的角，其实，大小事在他心里都有数。

乔家晚餐后，趁大伙儿留意电视情节，乔守谦一声不响地进了乔克尘的房间。

“总算下定决心要跟我谈谈了？”乔克尘正在翻一本建筑杂志。乔守谦进来，乔克尘笑笑地合起杂志。

“大家都想跟你谈，我不过是自己选自己做代表。”

“来烟好吗？”乔克尘掉空烟盒。

“烟瘾好象越来越大。”递了烟过去，乔守谦看到出来的烟灰缸。

“准备问我跟她的事？”乔克尘朝上指了指。

“本来我以为我了解这个女孩，不过，现在我又发现我不了解。”

“以前对她的印象打折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