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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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从他冷静的神态,她实在很难相信他曾经有过一段颓丧的子。走一步算一步?何明屯曾经对她提起,目前的他正专心致力于词曲的创作,这是他的计划吗?她实在很想进一步探问,但旋即又改变心意。骄傲的叶腾向来保守,他不会承认任何尴尬或夸张任何的事迹,同样的,他也不会空谈将来的远景。
可是,话又说回来,未来是一条漫长的道路,即使她不想再和他有所瓜葛,但站在“曾经”的立场,她无法不替他担忧。
“这些的环境的确不错,你的『绿屋』也确实独树一格,”地环视着周遭。仔细看看“绿屋”还真是屋如其名的“绿”意盎然,除了门口那道绿门,门后小小的前庭更是由许多的花草铺设而成。室内的觉则更悠闲随意了些,光洁的木质地板、硕大叶片图案的椅垫,其间还很经意的缀点着许多的木石雕刻,并放任许多如绿之铃、黄金葛等充生命力的植物,窜生在屋里的每个角落。而一架大钢琴则隐在那座镶着铜蚀刻的藤制屏风后。
掀开钢琴盖,她轻轻按了几个“往情怀”的音符,稍后停下来看着墨镜底下的阿腾。
“听河豚说,这栋屋子是你所救那对小女孩的父母亲为了答谢你,特别空出来让你住的,而你,似乎很安于现状。”连她也不晓得为什么担忧的话一出口,却仿佛多了一层讥诮的意味。
而阿腾或许是个瞎子,却不是个聋子,她的话语绞痛了他的心。
“你还是很像从前那个不识愁滋味的何旎,是朵被保护惯了的百合,河豚告诉你的那些关于我入火窟救人的点滴,也许只配成为你的边故事,但那却是我不得不安于现状的原因。”他的讽刺令她心中不升起怒火。她或许惯常被人呵护,但她也有属于自己的苦处。
“我们又能要求彼此什么?我们原本就是两个不长进的人,所以我们永远只能在现实和梦想之间摆。”她说的是气话,但又不晓得为了什么,泪水竟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是不是为了那曾经有过、却圆不了的旧梦?她真的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猛口气,咽回泪水。
阿腾缄默着。良久才说:“不能要求什么的是我,不长进的也是我,这几年,你很努力,也做得很好,纵然我看不见,可河豚已经向我描述了关于你的一切,而即使我再怎么不甘心将你拱手让给那位陶先生,即使我的嘴巴再坏、再毒,我的心里依然充了我说不出口的祝福。真的…祝你幸福。”原以为他再说出口的话除了讥诮还是讥诮,但他认命的语调;再度令她无可抑心里的痛。
同样的,她轻轻吐出一句。
“也祝你幸福。”这时拄着拐杖,阿腾来到钢琴前坐下,手指极纯的按下琴键。这次他弹的依然是“往情怀”何旎不觉心痛的想着:也许,给予彼此祝福,将是他们这次再见的最大价值。
夜已深沉,屋外下起一场滂沱大雨,静坐在黑暗客厅里的阿腾,纯的点燃一香烟,放任一小簇微弱火焰的光影在他眼前晃动了几下,才弹回打火机的盖子。
分离的这将近十年…两个人从年轻青涩到成…他不是没有努力过,想挽回她的心曾是那么坚定,这也正是许多年前他会到她父亲的圆摊子大闹,并在当时甩她两巴掌的原因,他愚蠢的想引起她的注意,甚至笨到想用暴力屈服她。他一直不愿接受她和他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并拼着命离帮派想重新做人,可惜她全不领情,这几年她绝决的不接听他的电话,退回所有他写的信,使得他再次自暴自弃,决心放弃自己。直到他因那场大火失去了双眼,他才终于愿意向自己承认…他和她再也不可能成为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真的她,刻骨铭心的着。在她断然离去的几年,在情上他也曾经糜烂过,起先他安自己,天涯何处无芳草,但后来才晓得他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何旎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令他越想忘,就越不能忘。尤其他强迫她去堕胎那天,她从手术台上下来时那虚弱灰败的脸,令他每每回想起,就恨不得痛揍自己。
他不是不她,也不是不想要她成为他孩子的母亲,只是当时的他们是那么年轻,负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所以他不得不选择背弃她的。
她恨他!她边落泪,边说着。她曾说,不会让他再在她的生命中有任何意义。她面无表情的低喃。
确实,她做到了,数年后,她把自己托负给了另一个男人,而他依然没有任何长进。甚至可以说,他完全没有优势了,一个瞎了眼的男人,还能给所的女人什么指望?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她竟在她喜事将近的时候抛开过去对他的“恨”上山来看他!
心痛是情的余迹。是因为对他还有,她才上山来探望他?或者,是陶健方的让她连对他的恨都烧成了灰烬,正因为对他既无也无恨,她才能坦然的来面对他?
深了一口烟,他不晓得自己该期望前者或承认后者?初见面的那一刹那,她已经说得很清楚明白,她对他早已没了情。而他不懂,他怎能蠢得还怀抱希望?
陶健方是个怎么样的人?
英俊、多情、多金,标准的公子哥儿!
这是河豚对陶健方的概略叙述,但这样已经足够让他想像和自卑了,和陶健方一比,他什么都不是。
只是与何旎的这次相见,他却更察觉到了自己情上的痛苦与不甘心,就像他在给她的信上说的,他期望是她抓着他这风筝的线头,但命运偏要捉人,使他的梦中人有名有形,最终却又离他而去。
现在的她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呢?
他问过河豚,河豚形容得也不多。
和他最后一次见她一样,她漂亮、纤细依然,甚至比以前更高雅、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