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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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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有一个多月才过年,但人已经开始浮躁了。除了财务科还整天忙得不可开,其他部门几乎都在凑出勤,以轻松的心态等着领年终奖呢。

上司的上司说公司全年的效益不错,于是我们这些小卒辈的也跟着喜起来。因为不忙,所以大家都开始轮地迟到,早退。对此,经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比起同事们下班后丰富的活动安排,我更愿意挎上包直接回家。这是我进公司以来一贯的作风。最初很多人认为我和相处不久的同事还有些拘谨,所以会有人邀我一起去玩儿。

我总是找些很可怜的借口推辞掉。后来大家都了,我就成了乖儿子、好情人的典范,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我那个所谓的“青梅竹马”是何方神圣,反正不再约我了。于是无论下班的高峰期车多么拥挤,我还是赶在最早回到他身边。每次去他那里,他几乎都在睡觉,而且不特意叫醒,甚至连晚饭都不吃了。医生说像他这种病嗜睡是正常的,只要能叫醒,都不会有危险。

“危险”起初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那一天…快下班了,今天轮到我早退,老妈让我回来顺便从超市带东西,可因为早上赶时间,没听全就跑出来了。

于是我给家里挂了个电话。确定了要买的东西后,刚收拾好准备离开,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怎么了?有什么忘了说?”我一听仍是老妈,于是没等她说话,我就问了。

“不是。”她在那头话说得有些犹豫“平安上午送去医院了。”

“啊?”我吃惊的声音让周围聊天、看报的同事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我。

“现在离危险了,你要是去…”

“您怎么不早说!”我有些生气地挂上了电话。提着包,我匆匆离开办公室,身后很多人关心地询问怎么回事,已经没时间也没办法解释了。

在赶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老妈第一通电话里都不告诉我,非要再打过来呢?难道她在告不告诉我的问题上犹豫了很久,直到最后才下定决心吗?为什么这么严重的事,他们都不及时通知我?难道在他们眼里我对安来讲没有半点意义?要是真的有什么万一…要是就这么…天呐,我不敢想象。

他是我的,任何人没有权利就这么把他带离我身边,没有…出租司机听了我要去的地方,又看到我焦急严肃的神情,特意打开了收音机,而且明显地提高了车速。

对于他的细心,我很,虽然那首歌过于抒情了些,而他的技术也确实不敢恭维。没花太长时间我便站在了那间病房外。郭姨坐在椅子上握着安的手来回摩挲,平心靠在窗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病

我有些害怕,确切地说我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安平躺在那里,没有枕头,身上着管子,胳膊打着吊瓶,心率仪还有我说不出名字的许多东西都一一显示着他的状况,顿时觉得头“嗡”了一下,心里七上八下作一团。我在那里站了多长时间自己也说不上,直到平心要去幼儿园接孩子,才发现我在那儿发呆。

“姐,他没事吧?”我声音有些发颤。

“没事,麻药过了就能醒了。”她说着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去看看他吧。”我刚要推门进去,她又拉住了我“帮我劝劝我妈,我一会儿再过来。”我答应着,一只脚已经踏进门了。边就一把椅子,郭姨起来想让我坐下,我阻止了她。安的样子很平静,脸不好,但并不影响他脸的生动,让我觉得他只是睡着了。

“您还没吃饭吧?”我看看表,已经5点半了。

“我不饿。”似乎是想起什么,她补充着:“楼下有食堂,你去吃点东西吧。”我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病房里的另一个病人正在被家人喂饭,黏乎乎的东西,看了叫人反胃。那人老老实实地等着勺子送进嘴里,一点表情也没有。好象是个植物人,样子怪可怜的。

目光再重新回到安这里,他的手依旧被握在郭姨手里,那是母包裹着他,那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换作我呢?我真想同样地送去自己的温度,但我不能,不光是因为此刻我的手在出冷汗,更重要的是,我害怕自己没有资格。

好在我没有太多时间难受,一个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她看了看几个仪器的显示,很亲切地说:“阿姨,您放心,都很正常。”

“林医生让您过去一下,想了解一些病人的情况。”说话的同时她冲我友好地笑了一下。郭姨起身要走的时候,跟我说了声“江南,你跟我一块儿去吧。”我上前扶着她,心里。无论她把我当儿子也好,儿子的朋友也好,或者其他任何,在这样的时刻,她能叫我一起去见医生,说明我已经被她视为亲人了,已经很幸福了。

头一次和医生面对面谈话,没有紧张,只是些许的担心与惶恐。那位姓林的医生自我介绍说是安的主治医生,带着一副眼镜,四十多岁,看上去蛮有学识。比起主刀,我更愿意相信他做学术研究。

“这次突然的昏倒是由于颅内升高引起的必然反应。通过降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以现在的状况看,我建议患者住院治疗。”他语气很和缓,听起来还算舒服“我必须很诚实的说,随着病情的严重,类似的黑蒙会经常出现,而且昏的时间会加长。”

“医生,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我有些着急。

“我们能做的只是控制他的颅内,在他发病时及时进行抢救。减少因为肿瘤生长带来的痛苦,”他显然也有些惋惜地说“作为医生,我们肯定会尽力。但我想你们也知道,医生并不是有能力挽救每一条生命。”我转过脸看郭姨,她似乎很平静地坐在我身边,完全没有我的不安与焦躁。

“她的确是大人”我当时只想到这么一句话。

“经过我们检查,患者现在‘视野缺失’的状况已经很明显,而且不可否认,缺失的范围会逐渐增大。”

“您的意思是他会失明?”我不敢相信地问。他摘下眼镜,点点头“而且,目前他控制左侧肢体的神经几近坏死,可能行动上会不便。”我早已无言以对。我想象着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不能再奔跑,不能再凝望,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这对郭姨、平心、我、甚至认识安的每一个人都是很难接受的。特别是我,除了同样的痛苦,我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