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李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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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合啊，你还只不过是个未经人事的小黄丫头啊！

李红拱手道:“不知姑娘贵姓芳名，可否见告？”他也许将自己当成顾晓天的女朋友了，楚合想。

为了急于表白自己，连忙道:“我叫楚合，金陵楚家的，我和顾晓天不过是今天中午才认识的。”李红点点头，用微带赞许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原来是金陵楚家的楚姑娘。久仰，久仰！”楚合被他看得脸儿通红，慌地低下了眼睛。

她在微笑，笑得又甜又傻。

“可是，晓天又是怎么出事的呢？”李红追问。

楚合猛的从痴中清醒过来了，笑的脸迅速沉下来。

“你问他自己！”李红一愣，旋即苦笑道:“楚姑娘真会开玩笑。晓天已经惨死，又能告诉我什么呢？”楚合大声道:“你要真想知道你的好朋友是怎么死的，何不看看他右手掌里有什么东西！”李红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发火，吃惊地看看她，蹲下身去查看顾晓天的右手。

待他掰开顾晓天的拳头时，浑身猛的一颤，眼睛也一下瞪圆了:“天女散花，暗器之王！”他喃喃念叨着，像是在背书。

楚合冷笑道:“由此可知你的朋友是个什么东西！”李红沉默，脸得能下雨。

楚合悻悻地道:“若不是有人及时捏住了他的手掌，我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李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人捏住了他的手掌？

…

世上还有谁能有这么高明的武功呢？”楚合大声道:“当然有，否则我已死了！”

“谁？”李红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钱、麻、子！”楚合一字一字地喊了起来，自豪地扬起了下颏，好像是在叫一个至亲至近的人的名字。

李红一下跳了起来，他没法不吃惊:“钱麻子？合梳？”

“不错，合梳钱麻子！”钱麻子在所有的故事里，总是和合梳连在一起的。

钱麻子就是合梳，合梳就是钱麻子。

虽然钱麻子已不再提起有关合梳的一切，但人们还是要这么说。

李红惊问道:“难道他真的还活着？”楚合恶狠狠地叫道:“不错！”李红又沉默了。楚合也走到窗边看夜景去了。

许久，李红才冷笑道:“这么说，是你和钱麻子杀死了顾晓天？”

“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己！”楚合有些不太喜面前这个李红了。梦中的李红，应该是通情达理的，决不会如此强辞夺理。

李红在点头:“话虽可以这么说，但无可否认的是，晓天的确是死在你们手下。或者说，他是因你们而死。”楚合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李红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你居然为他辩护？他是用暗器之王杀我的，结果他自己死了，那是他罪有应得！”李红沉声道:“晓天是个很懂事、很认真、很讲道义的人，是个好人。我从小就认识他，他的格我最清楚。他外表虽有些大大咧咧，但内心却是侠骨柔肠。他如果想杀什么人，就一定有他正当的理由。”楚合气极了:“也就是说，你们武林四大公子杀的人，都是坏人？”李红正道:“这一点我可以用人格担保。”楚合怒极而笑:“即使他用最歹毒的暗器，用群殴、用火筒，也都可以说是惩恶扬善而不择手段，是吧？”李红一呆，但马上答道:“不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一种对付坏人的好办法。楚姑娘的‘风雷’，难道不也是一种极其歹毒的兵器吗？”楚合气得连说:“好、好，很好…”除了说很好，她实在再也找不出什么话来说了。

遇到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而那人又已有了先入之见，你无论说什么，也无法令他改变想法。

李红就是这么一个人，至少楚合现在这么认为。

她实在是对他很失望，实在是很想在他英俊坦诚却又傲慢固执的脸上狠狠扎上几刀。

李红静静地看着气呼呼的楚合，显得很沉得住气。

楚合终于发作了:“你究竟想怎么样？替顾晓天报仇么？那么你就该去找指使他行凶的人。有个神秘组织绑架了顾晓天的母亲和妹妹，迫他杀人！”李红慢悠悠地道:“我听过各种各样的谎话，但实在以你的谎话最出、最像真话。我见过各种各样说谎的人，但实在是以楚姑娘你最杰出，最像个无辜的人。”楚合尖叫起来:“我从来没见过像你李红这么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糊涂虫！”李红还是那副不愠不火的样子:“你说错了。我并不自以为是、刚愎自用。我只是个有主见的人，真诚的人，重视友谊的人。我不愿看见我的朋友被人杀死，我不愿听见凶手说谎，当然更不愿意上当。”楚合实在没辙了，只好说出了心里话:“你在这里呆久了，钱麻子一回来，你还要不要命？”她实在不愿看见李红和钱麻子冲突起来。虽然李红今天显得很可恶，但他毕竟是她少女梦中的情人。

她不知道钱麻子受不受得了李红的狂傲，也不知道李红受不受得了钱麻子的冷漠。

“我并没有说过会要李红的命。”钱麻子出现在门口，容光焕发，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李红的身子突然僵硬，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

楚合的小脸一下子惨白了。

“你相信不相信楚合刚才告诉你的一切？”钱麻子站在李红面前，一本正经地问道。

“说老实话？”李红瞪着钱麻子，眼珠子都不转。

“当然是说老实话。”钱麻子认真地道“说假话的人是王八蛋！”

“我不相信。”李红说得板上钉钉。

“好！”钱麻子赞了一声，又道:“你不相信，我有办法让你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