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试验失败的可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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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房间大约只有五十平方尺，在房间中，除了一张之外，没有别的什么。

上十分凌，分明是有人睡过，但是上却没有人，而房间中，也只有一张。

我呆了一呆，明知那房间，不应该只有一张，但是我只是看到一张，没有看到旁的什么。我问道:“蒙博士，没有什么啊！”蒙博士的声音，像是他刚被人在肚子上狠狠地打了一拳之后发出呻声来一样:“他在下面，你向下面看！”我立即向下看去！

我看到一个人伏在下面，我看不清那人在底下做什么，只看到他伏着，他在左右摆动他的身子，看来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又道:“怎么了？博士，那人在干什么？”蒙博士还未曾回答我，我便听到在底下的那人，发出了一下十分怪异的呼叫声，然后，他的身子，从下爬了出来，坐在地上。

当他坐在地上之后，他抬头向我们望来。

而当他抬头向我们望来的那一刹间，我只觉得我全身的血，都几乎僵凝了！

我真的从来也未曾看到过如此可怕－－或者应该说，如此超乎常理，如此诡异的情景！

坐在地上的，是一个人，毫无疑问的是一个人，可是那却又实实在在不是一个人，他的样子看来，像是一只兔子，或者是别的什么动物。

他的脸面之上，几乎没有五官，他的口部，只是一个在动着的，他的皮肤是红而起皱的，他的眼半张着，那实实在在，是一个看了之后，令得人永生难忘的怪物，恐怖到不能再恐怖的怪物！

我不由自主地叫了起来:“这是什么，看老天的份上，这是什么，快将门关上！”蒙博士跳了过去“砰”地一声响，将门关上，然后，他转过身来。

他着气，我也着气，不知过了多久，我全身直竖的汗，才渐渐平复了下来，我的身子，则在不住地发着抖，我道:“那…是什么？”蒙搏士却并不回答:“请你再看看另一个，我再详细和你说。”我忙摇手道:“别看了，还是别看的好。”蒙博士道:“我很同情你，但是我还是要请你看一看，你放心，你不会受到损害。”我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蒙博士又打开了另一道门，当他打开了那道门之后，又退了开去，我看到那间房间要大得多，房间的中央，是一只很大的氧气箱。

蒙博士要我看的，显然就是氧气箱中的那东西！

我真是难以形容，那是什么东西！

刚才那间房间之中，那自下爬出来，坐在地上的东西，固然可怖之极，但是却还有着人的外形。就算不是人，那总也是动物。

可是这时，在那大玻璃氧气箱中的东西，看来不像是动物，而像是什么怪异绝伦的植物的果实，它大约有六尺长，一头，一头细，像是在动着，可是动作却十分缓慢，隔上三二十秒，才见它鼓动一下。

我心中实在是骇异之极，以致我的口张得老大，可是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看到蒙博士走向前去，在氧气箱之旁，检查着一些仪表，紧蹙着眉，然后，他又退了开来，来到了我的面前。

直到那时，我才渐渐地缓过气，讲得出一句话来:“那…那是什么？”

“你以前曾见过他的。”蒙博士有些答非所问。

“不，不，”我连忙否认:“我没有见过。我从来也未曾见过那么可怖的东西！”蒙博士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走出房间去，我退了出来，他顺手将门关上，然后他才道:“你是见过他的，他就是在歌剧院前的那位郭老先生！”我听得蒙博士那样讲法，刹那之间，我心头所受的震动，真是文字难以形容，我突然抓住蒙博士的口衣服，尖声道:“你将他怎样了，你说！”蒙博士的神态，却是十分镇定，他定定地望着我，道:“他现在很好，一切很正常，但是再发展下去会怎样，就很难说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责问蒙博士才好。蒙博士忽然又叹一声:“实验的结果，一开始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总希望发展下去的情形会好些，但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希望了！”我松开了紧抓博士口的衣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是如何把一个人变成那样的，你，你是一个魔鬼，魔鬼！”我狠狠地骂着他“魔鬼”但是蒙博士却像是受了无限委屈一样地望着我:“你说什么？我将他变成那样？事实上，每一个人开始有生命，都是那样的呵！”这一次，轮到我惊愕了，我惊愕得讷讷不能出口，道:“你说什么？每一个人…生命的开始？”

“是的，”蒙博士的面上神情，十分之庄严“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当子和卵子结合，附在子壁上，到了第九天时，就是那样的。当然，现在你看到的，比他第一次生命发生时，大了几十万倍。”我不断地摇着头，我自己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摇头，但是我却仍然非摇头不可。

我想大概是想藉着摇头的动作，来否定蒙博士那种荒唐的说法吧。

然而，看到蒙博士脸上的神情如此之严肃，我知道单是摇头是没有用的。我深深地了一口气，想令我的心跳，不要如此剧烈，但是却没有用。

过了好久，我才问:“博士，你在说什么？你是说，他…他现在情形，和他的生命才发生时…是完全一样的。”蒙博士听了我的话，很意地点了点头:“是的，你异于常人，很容易明白。”蒙博士居然这样夸奖我，这更令我啼笑皆非，我又张口结舌了半晌，才道:“可是…那…怎么可能呢？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他…的生命重历一次，完全从头开始，再来一次？”

“是的，完全从头开始，再来一次。”蒙博士回答了我的话。

我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只是叹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会，在那一段大约只有三五分钟的时间中，我到我自己的身子，像是在半空之中飘，而决不是双脚踏在实地之上！

我苦笑着，摊着手，但不论我用何种神情，何种动作，何种语言，都难以表达我心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