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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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哥哥?"哇地一声尖叫,"你不是风哥哥,你不是。"
"妹妹,以前风哥哥也这样叫你不是吗?你说我像风一样来去无踪坚持要叫我风哥哥,你还想当一片云让我这阵风推你四处旅行,妹妹,记起来了吗?"
"风哥哥,"摇风扑到他怀里拼命地捶打发着她从孩提时代起就积蓄的不,"你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为什么我就留不住你,风哥哥你说呀。"
"妹妹,是哥哥的错,哥哥该死。"把当年离去的原由一一道来,惟恐不详尽。
水云很小的时候就住在外面由水府的管家带着,管家疼他不瞒他的身世,他也不在意仍旧整东游西,一兴起要去水府一探的念头,就寻到了一个狗爬进去,因为正门偏门都嫌他是脏小孩不让进,闲逛下,在湖边遇到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小姑娘,他们一起玩并相约每的晌午重聚,因为他家离水府很远,徒步要走三个时辰,小姑娘要读书,每天也就中午得空,他们的友谊发展得很迅速,别人也没发现。
小男孩他们后来就不在府上见面了,而是约在小后山,由小男孩领路带她四处玩。有一,小男孩在水府闲逛,逛到了书房,竟看到管家和一个老人在密谈他的事,这才明白原来妹妹受的罪完全是为他受的,水家需要一个能干的继承人,水摇风就是他的替身,他们甚至认为若他不成才就让水摇风一辈子呆在水府为他打理水府的生意。
这一切让小男孩羞愧,无颜再面对小女孩,只能不再相见,更重要的是他要自己扛下他自己的责任,救妹妹离苦海。
没想到仍伤了妹妹…
"风哥哥,是你,是你,你终于回来了。"水摇风又是泪又是咳嗽又是吐血又是气,想起来又起不来,得竹椅吱吱地响。
"妹妹,"捧着她的小脸郑重地问,"你真的那么在乎玉泉山庄吗?"
"你走了,我以为我总是留不住我的人,那我留着心的物好了,可是到头来,物又守不住,我很伤心。"
"都是哥哥的错。"没想到少年时的鲁莽伤得血亲如此之深,"我以为这样对你最好。"
"所以你回来了连告诉也不告诉我一声,任我怨你恨你,你都不告诉我。"摇风脾气又上来,"你知道吗?我在家里种了很多很多柳,引来了很多很多鸟,年年都盼着等你回来教我掏鸟蛋,你回来了却不愿认我。"鼻子,哭声幽怨哽咽,"你竟然让我把你当陌生人一样恨,是怕相认后的尴尬吗?我恨你们这帮人的假道学,你是,龙君易也是,好!我如你们的愿,守着青山老死算了,不跟你们这些龙孙贵胄争长论短了,天地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收起你们的怜悯心,我水摇风是个失败者,我认了,我水摇风注定一生飘泊无依四处,什么事只有做冷板凳的分,我用不着你来提醒我的失败,让我心揪气竭顿足饮恨,你走,带着儿时的情意,兄妹的血缘给我走,我讨厌你们的冠冕堂皇的华丽说辞,这是你们骗别人骗自己的伎俩,我不屑,咳、咳、咳,你要想看我死你继续留下来看,你尽管慢慢看…"
"妹妹。"云松开抱着摇风的手,退后,长叹一声,离开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一个怀抱古琴的少女从茅屋外的影里走出来,"少主,你的古琴我替您带来了。"
"琴铮,你都看见了。"虚弱的软语轻叹着。
"少主——"被唤作琴铮的女子微皱着眉,腔怜惜,虽然少主不说,她仍能觉得到少主活得很累,有千般万般的愁苦着她,累着她。
赶走云,水摇风的心里何尝好过。知道他就是儿时的风哥哥时一切都如风般释然了,知道他是为她好就够了,久别重逢的温情就足以支撑起她的生命。
"琴铮,"水摇风神严峻、冷肃,"发生了这些事我是再不能回京了,羽泉阁就给你接手,现在情势对太子越来越不利了,梅妃有孕这是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的,上天好像眷宠着她。我不在时,你们替我好好保护太子,梅妃绝不能再让她回,里的女人那么多,总有人可以治得了她,俗话说,最毒妇人心,这件事就给你去办。"
"少主,那你…"她要干什么,她一个人在荒山野岭为龙君易安排前程,她记着他,恋着他,他可曾花过一分一秒想过她?
"少主。"忍不住打断水摇风的思绪,有时她飘忽得就像一阵风。
"琴铮,以后你就是我,是东的一把利剑。瞅瞅眼前这个温婉如水的人,水摇风心里一阵难受,"是我连累了你。"如果没有和她一起离庄,现在她大概有个安逸的子可过。"没有时间儿女情长,面一凛,"你去找夜天夜大人,他会帮你得到东的信任,你的玉簪在他手上,他识得你。"记得救香儿时他立马就放人,她那时曾给过报答的许诺,就让琴铮去实现吧。
"少主,你想要做什么?"强烈的不安袭向琴铮,她忙不迭地追问,"难道你要离开你辛辛苦苦一手创立的羽泉阁了吗?"
"琴铮,在世人眼里我已经死了,死人怎么可以再面。"不理她的错愕,继续说,"你知道我写血书的用意。
听着山间清风在谷间幽远地唱,看着浮云乍聚还散,水摇风慨良多,"柳絮多情惹东风,无端血染天。"是该我水摇风退场的时候了,以后玉泉山庄的少庄主就代替我,他若不愿就随他,京城对他来说太险了。"抬眼望向琴铮,不自然地掩饰她的关心:"你为我转达少庄主,官场黑暗不如归去。"琴铮才不睬这些,一门心思只想知道她要去哪,见她不语,只好问其他:"少主,怎么不见救你的恩人。"
"我让他去办一点事,你不要担心,他是我师兄,我会和他一同离京。"接着正道,"将来的生活太危险,多留在夜天身边,他会帮你,我希望再次见到你时你是完完整整的。"握着她的手百般不舍。
琴铮随之相泣。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别哭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哭哭啼啼,你可别让我心烦,你先回去,不要让东派人来,换我们羽泉阁的人马来。"千劝万劝之下,琴铮才走,水摇风闭上眼,想想他二十年的人生,总是孑然一身,现在她又要远行了,还是一个人,还要重新开拓一个新的生存空间,她有些茫然,她从来就不想做一股的风,四处寻找可驻足的港湾,总是不可得。
罢了,也许是命吧,放眼远眺,山峦叠峰,如波涛澎湃,万朵浮云就是起千堆沫,好一派雄壮的风光,此情此景,起水摇风万般豪情。
她对自己说:等着瞧吧,我要去打最后一场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