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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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蒙面人问道:“是什么东西?”梅仙没有立刻接话,却缓缓伸手怀内取出一方玉牌,托在掌心中,星目突如电地望着胖蒙面人问道:“阁下可识得此物?”玉牌泽淡红而光润,为万年温玉所制,一面雕刻着一位面貌清癯的儒者像,雕工细,栩栩如生,上面刻着“不老长生”四个古体篆字。
入目玉牌,三个黑衣蒙面人心头不由齐皆猛地一跳!
胖蒙面人口惊声说道:“不老令!”梅仙神一肃,道:“阁下现在可愿和我开诚地谈谈不?”胖蒙面人微一犹豫,道:“请恕老朽放肆,请问公子的身份?”梅仙道:“我姓梅,当代掌令是家母,如此你明白了么?”胖蒙面人躬身道:“老朽明白了,适才因是不知,尚祈少主原谅。”梅仙收起“不老令”抬手一摆道:“不知者不罪,阁下无须俗套客气,现在请答我问话,可愿和我开诚一谈不?”胖蒙面人道:“不老令现,武林共尊,老朽自是恭谨从命。”梅仙正容说道:“如此我请问,三位奉谁之命追截唐天威姊弟?”胖蒙面人答道:“敝主上。”梅仙道:“贵主上是哪一位?”胖蒙面人道:“千面客。”梅仙道:“他叫什么名字?”胖蒙面人摇头道:“无人知道他的姓名。”梅仙道:“知道他的出身师承来历么?”胖蒙面人道:“不知道。”梅仙道:“他武功很高么?”胖蒙面人道:“所学功力两皆高绝惊人。”梅仙双眉微皱了皱,又问道:“追截唐天威姐弟的目的是什么?”胖蒙面人道:“送唐老夫人自己处理。”梅仙道:“你这是实话?”胖蒙面人点头说道:“不老令前,老朽绝无一句不实之言。”梅仙微一沉思,星目倏然一凝,问道:“贵主上为何派人假冒我三弟之名到处杀人,并夜入少林经阁盗取‘伐髓易筋’二经,其用意何在?你知道么?”胖蒙面人摇头道:“这个老朽就不清楚了,他一向行事作为,全都十分令人莫测高深得很,尤其是对麦少侠所采取的手段措施,更会令人为之惑不解非常。”梅仙道:“他所采取的是个什么手段措施?”胖蒙面人道:“他虽然派人冒麦少侠之名到处杀人,但却严令手下绝对不得伤害麦少侠本人,违者必定处死!”梅仙心中不愕然一怔!双眉微皱地道:“这倒实在很奇怪!”语声一顿,心念电闪地飞转了转,又问道:“他手下一共有多少人?”胖蒙面人道:“可能有百多人,也可能超过两百以上。”梅仙道:“都是些什么人?”胖蒙面人道:“有江湖豪客,有武林恶徒,也有威霸一方的枭雄人物,龙蛇混杂,个个都是当世武林一中的一高手。”梅仙道:“能举说出一些人的名号么?”胖蒙面人想了想道:“滇西四怪,蛮荒残臾,关东三雄,崂山恶道,中条双煞等人都是。”梅仙听得心头不由微微一震,道:“这实力实在够强大惊人的,比诸当今武林各大门派恐怕已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胖蒙面人道:“这还只是老朽所知的一小部分,真正的实力尤强尤大。”梅仙微一沉思道:“据传说那‘滇西四怪’,‘蛮荒残叟’等人,无一不是素来狂妄跋扈,自视极高的武林黑道巨孽,这些人竟然个个都听命于他,受他的差遣,如果我猜料的不错,此中必有原因,决非都是自愿甘心的,对么?”胖蒙面人点头道:“少主猜料得一点不错,凡是他的手下属众,心中纵然不甘不愿,但却莫可奈何,不得不听命于他。”梅仙道:“这么说,他们必然是受着他的什么胁迫控制了?”胖蒙面人道:“事实确是如此,除了他真正的心腹属下以外,大都不是身中慢奇毒,必须按时服用他特制的解药,便是父母儿等亲人被持作人质。”
“哦!”梅仙眨眨星目道:“照此说来,你们三位必定也是身受着奇毒的迫害与控制了。”胖蒙面人点点头,轻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梅仙想了想,又问道:“他控制着许多当世武林黑道巨孽,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他有何企图?”胖蒙面人道:“野心。”梅仙道:“他想称霸天下武林?”胖蒙面人道:“事实上他已将天下武林视为他囊中之物,以当世天下武林霸主自居,如不是四个月前‘血娘子’突然出现武林,使他突然改变了计划,当今武林九门派此刻只怕已有半数以上的俯首称臣,受其控制了。”梅仙道:“他怕‘血娘子’么?”胖蒙面人摇头道:“他突然改变计划的意思是先让‘血娘子’去找各大门派的晦气,大闹大杀去,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再以武林奇客的身份出面收拾‘血娘子’,借此立德扬威武林,那时各大门派之人必然他之德,全都尊敬他,无须使用什么手段,各大门派之人会自然而然的落入他的控制中。”梅仙双眉微微一扬道:“好计划,此人他好深沉的心机!”语声一顿又起,问道:“最近有‘血娘子’的消息么?”
“没有。”胖蒙面人摇头道:“自两个月前,‘血娘子’大闹华山,杀了华山门八名高手,又赶上峨嵋大闹了一场,杀了峨嵋三个慧字辈的和尚以后,就像突然消失了般地,再未听说过她的消息。”梅仙默然沉思了刹那,话题忽地一改,问道:“如今你三位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追截唐天威姊弟么?”胖蒙面人想了想,转向两个瘦高的蒙面人问道:“二位的意思认为应该如何?”两名瘦高的蒙面人微一沉,右边的一个开口说道:“唐家两小姊弟既然和麦少侠一起,兄弟认为事情到此为止,可以结束了。”胖蒙面人点头道:“是该可以结束了,唐天威姊弟和麦少侠在一起,谁敢强截!”语声微微一顿,望着梅仙说道:“少岛主如果已无其他的垂询指教,老朽想请准告辞。”梅仙想了想,点头道:“你们请便吧。”胖蒙面人未再说话,抱拳拱手躬身一揖,和两个瘦高的蒙面人一齐长身电掠空而去。
望着三个蒙面人去远之后,芮诗纯忽然轻咳了一声,问道:“梅大哥,你为何就这样任由他们三人离去?”梅仙星目一眨,反问道:“如以芮兄弟的意思应该如何?”芮诗纯道:“兄弟认为应该留下他们。”梅仙道:“留下他们做什么?”芮诗纯道:“将他们带往少林,要他们向少林掌教等人述说事实一切,替麦三弟作证!”梅仙微微一笑道:“芮兄弟认为少林掌教等人会相信?”芮诗纯星目一凝道:“梅大哥认为少林掌教等人会不信?”梅仙点点头道:“少林掌教也许会。但是青城道士和昆仑、无极两派就很难说了。”语声一顿又起,接道:“事情既无把握使青城道士等人相信,将他们三个带往少林作证,于我们无益,于他们却有害!”芮诗纯道:“于他们有什么害?”梅仙笑笑道:“他们都是身受迫害之人,从他们那‘顾忌、隐衷’两者皆有的口气听来,显然他们不但身中奇毒,可能还有亲人被挟持着,受着双重的控制,如将他们带往少林作证,首先遭殃的将是他们的亲人。”这么一解说,芮诗纯完全明白了,内心不由极是佩服地说道:“大哥真够细心想得周到,小弟竟然没有想到这些,实在真笨。”梅仙笑了笑,转变话题地说道:“三弟和二妹他们大概已下去快近百里了,我们快追上去吧。”少林寺,位于少室山北麓。
麦亮宇和欧映雪带着唐天威姊弟四人四骑,一路连夜急赶,终于在约期的那天午后西末时分,赶到了少林寺外。
四人甫一下马,立有一名中年灰衣僧人快步了出来,双掌合十为礼的望着麦亮宇问道:“施主上姓?”麦亮宇道:“在下姓麦名亮宇。”中年灰衣僧人道:“贫僧本寺知客,奉命候施主。”麦亮宇问道:“青城昆仑无极三派掌门都来了没有?”知客僧点头答道:“都已经来了。”麦亮宇道:“他们现在何处?”知客僧道:“现在寺内客殿中恭候侠驾。”麦亮宇道:“请大和尚入内传报一声,就说麦某赴约来了。”知客僧双手合十道:“本寺掌教已有令谕,施主来时无须传报,命贫僧直接请施主前往客殿会谈,请施主随贫僧入内。”话落立即转身迈步在前带路,向寺内走了进去。
客殿内,少林掌教和一心监院分坐在正中的主位上,身后垂手并肩肃立着少林四护法金刚,穷家帮主“落拓书生”席俊纶、青城、昆仑、无极三派掌门和“独臂神叟”龙正方,则分坐在左右两边的客位上。
在右边,距离席俊纶五丈多远,靠近殿门旁地方,一排安放着三张椅子,显然,那是为“寰宇三英”设置的座位。
穷家帮“蓝衣双叟”和“八杰”与三派门下高手等人,则全都神情肃穆的站立在客殿门外两旁。
在知客僧的引导下,麦亮宇神从容地进入了客殿,身后紧跟着欧映雪和唐天威姊弟。
他虽然从未见过少林天愚掌教,但他星目一掠之下,已知端坐在一心监院上首主位上的古稀老僧即是天愚掌教,因此他一进入殿内立即不失礼数的朝天愚掌教抱拳一拱,朗声说道:“在下麦亮宇见过掌教大师。”天愚掌教双手合十微一欠身道:“不敢当,麦施主请少礼,请坐。”说着抬手朝靠近殿门旁安放着的三张椅子指了指。
麦亮宇淡然一声摇头道:“不必了,在下是赴约的。”天愚掌教道:“施主虽是来赴约的,但来此是客,请先坐下,坐下也好谈话。”麦亮宇星目一瞥青城、昆仑、无极三派掌门,微一沉思道:“掌教既如此说,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话落,跨步在三张椅子当中的一张椅子,洒地坐了下去。
唐秀容在欧映雪的示意下,跟着坐在麦亮宇的右边,欧映雪自己坐在麦亮宇的左边。
椅子只有三张,唐天威只好站立在姊姊的旁边。
天愚掌教目光一扫欧映雪和唐秀容姊弟,问道:“麦施主,他们三位尊姓大名?可都是施主的朋友?”麦亮宇微一点头,随即替欧映雪和唐秀容姊弟三人介绍了一遍。
天愚掌教一听唐秀容姊弟是四川唐家子弟,不由目视唐秀容问道:“唐姑娘,听说老夫人于五年前自封门户,并令子弟外出,拒见任何访客,有这回事么?”唐秀容螓首微微一点道:“有这回事。”天愚掌教道:“如今令已解除了?”唐秀容道:“目前还没有。”天愚掌教道:“既然没有,姑娘和令弟同出江湖,岂不是犯了老夫人的令?”唐天威接口说道:“这与掌教何关?”天愚掌教脸微微一沉,道:“小施主对老僧说话,怎地这等放肆无礼!”唐天威朗声说道:“这本是掌教自己的不是,焉能怪得在下说话无礼放肆!”天愚掌教轩眉凝目问道:“老僧如何不是了?”唐天威道:“在下请问,在下和家姊同出江湖,违犯家祖母的令与否,与掌教何关,掌教又问此怎地?”这话不错,是理。
天愚掌教眉锋不由微皱了皱,道:“如此说来,倒是老僧不该问了。”唐天威道:“掌教本来就不该问。”天愚掌教目光不由深望了唐天威一眼,随即话题一转,望着麦亮宇问道:“紫衫客怎地未来?”麦亮宇道:“另外有点事情,要迟些时候才能到。”天愚掌教道:“要迟多少时候?”麦亮宇道:“今晚至明晨之间。”青城掌门清虚道长忽然轻咳了一声,问道:“今之约,施主准备如何了断?”麦亮宇神平静地道:“在下想先听听道长的意思,希望如何了断?”清虚道长目光一瞥“落拓书生”席俊纶和“独臂神叟”龙正方二人,说道:“贫道不想恃强欺人,只希望施主能给贫道等一个合理的代。”麦亮宇微一沉思道:“如此在下请问,道长相信在下之言不信?”清虚道长道:“只要合情合理,有证有据,贫道等自然相信。”麦亮宇再次微一沉思道:“道长既这么说,在下所言相信与否?那就只好听凭道长等自己决定了。”语锋一顿又起,接道:“十多天前,在下曾去过‘大鹏庄’,在庄上遇见两个人。”清虚道长道:“两个什么人?”麦亮宇道:“一个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穿着打扮与在下同样的人和一个蒙面黑衣老者。”清虚道长道:“他们是干什么的?”麦亮宇道:“杀害裘天雄父子的凶手。”清虚道长道:“他们和裘天雄父子有仇?”麦亮宇道:“据他们自己说没有。”清虚道长道:“那他们杀害裘天雄父子的目的是什么?”麦亮宇道:“嫁祸在下。”清虚道长道:“这么说,他们是你的仇家了。”麦亮宇摇摇头道:“他们与在下无仇也从无过节。”清虚道长道:“那他们为何要杀人嫁祸与你?”麦亮宇道:“据他们说,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清虚道长道:“奉谁之命?”麦亮宇道:“他们的主上。”清虚道长道:“他们的主上是什么人?”麦亮宇道:“不知道。”清虚道长道:“你没有问他们?”麦亮宇道:“据他们说,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清虚道长道:“他二人现在何处?”麦亮宇道:“死了。”清虚道长道:“你杀了他们?”
“不是。”麦亮宇摇了摇头,把事情的经过摘扼要的述说了一遍。
清虚道长微一沉思道:“如此说来,裘天雄父子不是你杀的了?”麦亮宇道:“事实本来就不是在下所杀。”天愚掌教接口问道:“那把淬毒柳叶刀现在何处?”麦亮宇道:“四川唐家唐老夫人那里。”天愚掌教道:“你见过唐老夫人了?”麦亮宇道:“那淬毒柳叶刀乃唐老夫人独门之物,那蒙面黑衣老者既死,在下当然只好前往四川去向唐老夫人查问了。”天愚掌教道:“那蒙面黑衣老者是唐家子弟?”麦亮宇摇头道:“不是,不过那把柳叶刀确是唐老夫人昔年所使用的独门之物不假。”
“哦。”天愚掌教目光微微一凝,道:“这话是唐老夫人亲口承认的么?”麦亮宇点了点头道:“据唐老夫人告诉在下说,柳叶刀共十二把,但早于五年前就已遗失被窃了。”天愚掌教道:“照此说来,唐老夫人也不知道那蒙面老者是谁和其中的主上是何许人了。”麦亮宇道:“据唐老夫人相告,她确实不知。”无极掌门“乾坤刀”袁尧接口问道:“你这些话全都实在?”麦亮宇正容说道:“在下所言句句是实。”袁尧忽然嘿嘿一笑道:“但是老夫却认为这些话,全是你自己捏造杜撰的谎话。”麦亮宇两道剑眉微挑了挑,神淡淡地道:“掌门人要这么认为,在下就莫可奈何了。”袁尧道:“老夫请问,你说这些话的意思,可就是今天赴约的代?”麦亮宇道:“不错,目前在下只能作如此代。”袁尧道:“你认为如此代就够了?”麦亮宇道:“事情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在下当必全力继续追查那谋嫁祸的恶徒,个水落石出。”袁尧道:“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要老夫等相信你,今天之约就到此为止,等待那事情真相大白的一天?”麦亮宇点头道:“诸位都是望重当代武林的一派掌门,我希望诸位能以超人的襟气度来处理这嫁祸的谋,别中那谋者的诡计。”袁尧微一沉思道:“你这话说得虽然似乎有点道理,不过,历古以来,凡是谋诡计所对付的对象,不是誉当世,声望极高,也必是身份特殊的人物,而你麦少侠据老夫所知,你出道江湖才不过四个多月,年纪又未足弱冠,目下虽已天下武林知名,但那是因为你盗经杀害老夫等派下弟子之故。”语锋一顿又起,道:“老夫请问,那谋者为何要嫁祸与你,你又凭着哪一点值得使用谋诡计之人的对付?”这话不错,问得有道理。
麦亮宇被问得心头不由微微一窒,道:“掌门人这话问得虽然有理,不过,掌门人也应该明白,在下要是知道那谋者为何‘嫁祸’在下,今天此约,在下就不会费舌,向诸位详说‘大鹏庄’所遇,和向唐老夫人查问的经过了。”袁尧突然冷声一笑道:“你认为你那些捏造杜撰的谎话,老夫等会相信?”麦亮宇道:“话出于在下之口,入于掌门入之耳,相信与否?乃是掌门人的问题,就只好听凭掌门人自己决定了。”袁尧微一沉思,目光倏然转向“落拓书生”席俊纶问道:“帮主认为如何?”席俊纶淡然一笑道:“兄弟本不便参加意见,不过袁兄既然下问,兄弟认为麦少侠所言似乎可以相信。”袁尧道:“帮主这‘似乎可以相信’,有理由么?”席俊纶道:“兄弟认为麦少侠如真是那盗经杀人的凶手,既敢留名就没有个不敢承认的,今天也就不会很坦然前来赴约了。”袁尧双目转动地道:“帮主所言虽然有理,可是帮主也应该想到,他坦然前来赴约之事,焉知不是使用的一着‘以进为退’之计。”席俊纶道:“袁兄要是这样想,兄弟便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袁尧干咳了一声,目光忽然转望着“独臂神叟”龙正方问道:“龙大侠认为如何?”龙正方道:“龙某首先请问,掌门人此问是诚心询问龙某的意思,还是只是礼貌上的客套?”袁尧道:“袁某乃诚心请教。”龙正方点头说道:“既是诚心请教,龙某就直说了。”语锋一顿,正容说道:“龙某希望诸位掌门人最好是相信麦少侠所言。”袁尧道:“袁某等如果不相信便怎样?”龙正方道:“不相信的结果,对诸位掌门人只有害而无益。”清虚道长接口问道:“如何有害?贫道请龙大侠明告。”龙正方凝目问道:“道长可是要听实话?”清虚道长道:“不然贫道何必多此一问。”龙正方目光缓缓地扫视了天愚掌教等人一眼,说道:“龙某可要先打个招呼,实话有点不大好听,尚望诸位掌门人千万不要见怪。”天愚掌教口喧佛号道:“既是实话,贫僧等怎会见怪,龙大侠只管直说就是。”龙正方脸神情一肃,说道:“据龙某所知,麦少侠身怀盖世绝学,所学功力,放眼当今天下武林,很少有人能是他手下十招之敌,他身受谋嫁祸陷害,心中已是气恼万分,诸位掌门如果一定固执成见,不相信他所言,认定他是盗经之贼,杀人凶手,要他还经偿命,结果必然动手相搏。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倘然动手相搏,龙某敢说诸位掌门无人能是其敌,纵是四位联手,恐怕也难稳胜券,当然,在这少林寺内,高手如云,如果摆下‘罗汉大阵’,麦少侠他武学功力再高再强,也将难以生出少林寺内,不过,那必将引起一场武林无人能够挽回的劫难大祸!”天愚掌教和一心监院、青城、昆仑、无极三派掌门听得脸上不由全都变了。
清虚道长心念电转了转,问道:“龙大侠这所谓‘劫难大祸’,究竟有多大?可否说明白些。”龙正方道:“究竟有多大,龙某也不敢随便妄言,不过,麦少侠的一条命,很可能使道长等四派从此除名武林!”天愚掌教等人听得脸不由又是一变,即连“落拓书生”席俊纶在旁听得心中也不大为震骇,而又暗暗诧异非常。
因为席俊纶他虽然已知麦亮宇师承“武林五先生”门下,但却并不知“五先生”的出身来历。
天愚掌教脸一变之后,随即凝目问道:“龙大侠之意可是说麦少侠如果受到了伤害,就会有人找上贫僧等四派,替他报仇?”龙正方点头道:“不错。”袁尧接问道:“是血娘子么?”龙正方道:“不是,血娘子也没有那能使四派除名武林的力量。”清虚道长心念突然一动,问道:“可是麦少侠的师门?”龙正方道:“道长说对了。”天愚掌教接口道:“贫僧请问麦少侠的师承?”龙正方目光一瞥麦亮宇说道:“关于此一问题,龙某未便代答,掌教请直接问他本人好了。”天愚掌教双目倏如电地凝望着麦亮宇说道:“贫僧请施主赐告师承?”麦亮宇道:“掌教原谅,目前未便奉告。”正说之间,先前在寺门口接麦亮宇入寺的那名知客僧人,突然急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客殿门外躬身禀报道:“禀掌教,寺外来了八男十女和一顶软轿,要弟子禀报掌教,要掌教传谕鸣钟九响,大开正门亲自躬软轿入寺。”鸣钟九响,大开正门,掌教亲自躬,这是少林寺最高的宾大礼,除当今天子圣驾以外,放眼天下,似乎还无人够有这等身份资格。
天愚掌教双目不由倏然一轩,睁目问道:“软轿中是什么人?”知客僧摇头道:“弟子不知。”天愚掌教道:“你没有请教?”知客僧道:“弟子请教了,对方一位老者要弟子不必多问,依言入寺禀报。”天愚掌教道:“那老者有多大年纪?”知客僧道:“五旬开外。”天愚掌教道:“穿着打扮相貌是个什么样子?”知客僧道:“白面长髯,身着青袍,气度甚是不凡,威仪凛人,令人望而生畏!”天愚掌教双眉微皱地默然沉思了刹那,转向身旁的一心监院说道:“师弟出去看看去。”一心监院口中答应了一声,方自离座站起“独臂神叟”龙正方突然抬手一拦,说道:“监院不必出去看了。”一心监院不由微微一怔,问道:“为什么?”龙正方正容说道:“龙某已经猜到来的是什么人了。”天愚掌教凝目问道:“龙大侠猜想是谁?”龙正方微一沉思道:“龙某请问,少林寺钟鸣九响的最高宾大礼,除当今天子以外,武林中可有什么人够这等身份资格?”天愚掌教微一沉思道:“另有一位。”龙正方道:“哪一位?”天愚掌教道:“长生不老令‘金令’掌令。”龙正方道:“还有别的人没有?”天愚掌教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了。”语声一顿,双目倏然一睁,问道:“龙大侠猜想到的难道就是‘金令’掌令?”龙正方正容点头道:“不错,龙某认为很有可能。”清虚道长忽然轻咳了一声,说道:“龙大侠,对于这种猜想和可能,贫道实在觉非常奇怪不解得很。”龙正方道:“为什么?道长可是认为龙某的猜想很不合理?”清虚道长点头道:“贫道心中虽有此想,贫道所觉奇怪不解的是,龙大侠怎会突然想到是‘金令”掌令的?
“龙正方微微一笑道:“龙某如此说这是龙某偶然的灵,道长相信不?”清虚道长摇头道:“贫道当然不相信。”龙正方笑笑道:“道长既然不相信,何妨稍作忍耐,马上就能明此中原因了。”语声一转,转向天愚掌教说道:“掌教请赶快传令准备客吧。”天愚掌教犹在迟疑未决,蓦见客殿外人影一闪,当门岳立着一位白面长髯,身着青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