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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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能放小梦走了吗？我们今天有事。”话筒传来应天齐公事公办的声音。

梅玲低头看一看表，对呀！都下班时间了。

“有事？说得好像要加班一样，你是要拐她去约会吧？我警告你呀！小梦不是可以玩玩的对象！”话筒那端明显沉默一下，接著道:“事情的发展可能不像你期望的那样，但我绝对不是在玩她。”梅玲笑了笑，能得到这句话就很难得了。

“随便你们吧！我的观念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她把电话放下，对一旁因为没有她的允许，不敢重新埋头工作，正在神游的白元梦道:“下班了！走吧！”

“好。”----站在高级的欧风家具品店前面，落地橱窗闪耀著晕黄的光芒，每件家具都散发出温馨甜美的氛围，好像只要有了一张舒服的椅子，人生就会圆起来。

但白元梦显然不这么觉得，要她替她家买家具，好像是她吃毒葯一样。

倒不是因为她厌恶高级家具，或是她喜过简朴生活这样的理由，而是作选择这件事，区分出什么喜、什么不喜，在她而言比登天还难。

不过令应天齐讶异的是，白元梦也有她特别坚持的地方，好比他们发生关系以来，白元梦从来没打算跟他住在一起过。

即使偶尔留宿他那里一晚，隔天，她都会“包袱款款”跑回她家。

他原本认为女人都喜黏著自己的人，更何况小梦是这么容易觉得寂寞的人；但她却只是淡淡地说，离开创星一年，就是为了要过自己的生活，跟别人一起住就失去意义了。

所以，他们维持著像风一样自在的关系，无法定义、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的关系，她不曾开口要求什么，他也不曾承诺什么。

如果从别人眼里看来，会不会觉得这样的关系有点悲哀？他不知道，但他们身在其中时，却因为觉到随时可能会失去，反而更加尽情品尝每一分每一秒当下的幸福。

“我们进去看一看？”应天齐问道。

这些天来，他试著白元梦把她那间空屋用家具填起来，因为他不想看她过著了无生趣的生活。

她屋里只有前任屋主留下来的一个冰箱、弹簧垫，这样怎能算是家呢？尤其是那张无法被称之为“”的弹簧垫，弹簧本就坏掉了，那天他宿醉睡在那上面可是有如针扎呢！

而据过去的经验，她一个晚上能下定决心选到一件家具就已经很有效率了，因此，今天购买家具的主题是…。

“好。”白元梦温顺地点点头。

应天齐皱皱眉。

“你想进去看，还是不想进去看？”

“都可以。”她耸耸肩，迳自神游太虚。

应天齐翻了翻白眼，他就知道！当然很多人都会有觉得“都可以”的时候:但白元梦不一样，她的“都可以”只是习惯听从别人的话。

“你一定要想清楚，不然，我们就站在这里不走。”他放开牵著她的手，双臂环，决定跟她耗下去。

白元梦微微蹙眉看了看他，开始试图认真思索…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她终于道:“我想进去看一看。”应天齐微微一笑。有进步，她判断自己心意的速度快很多了。

看到他人的微笑，她也情不自以微笑相应，他愉快时她整个人也跟著轻盈起来呀！

进到家具店里，他们浏览著各式致的大。

饼去两个星期跑了各家家具名品店，以她惊人的“效率”他们只替天花板装了一个大灯，还有另外买了一个让她打电脑时可以用的读书灯。

他的要求真的不多，只是她至少必须能过正常的常生活。

他们走到席梦思独立弹簧筒的大那儿，应天齐礼貌地向店员问道:“能躺躺看吗？”

“欵…”店员迟疑地盯著他不良少年似的金发瞧，但当视线往下瞄到他身上的亚曼尼深西装，态度马上180度大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