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无毒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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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年纪虽不太老，也不年轻，而且看来又像个痨病鬼。

他似乎应该找个大夫。

但他没有找大夫，却去找酒保。

他什么都不要，只要了十斤雪城一品香。

酒保的眼睛像猫鹰似的，在他身上刮来刮去。

脸病容的人明白他的意思，便道:“十斤装的一坛酒要多少钱？”酒保脸容一宽，勉强笑道:“每斤白银三两，十斤就是三十两。”三两银子一斤酒，无论怎样，也不算便宜。但这酒确是佳酿，就算三百两银子一斤也有人舍得喝。

脸病容的人沉半响，道:“不贵，不贵！”酒保道:“再迟一个月，这种酒就要卖贵一倍，现在喝它，当真上算得很？”-┏且黄废愕南量越来越大，酒窖里的货也就渐渐供不应求，在这种情况之下“调整售价”绝对是“明智之举”脸病容的人伸手把一坛酒接过，拍开泥封，大大的喝了一口。

“不错，真还不错。”他再喝一口，道:“这种酒就算卖三百两银子一斤也不算贵。”酒保听得有点呆了。

但他随即省悟起，这人本还未付酒钱。

他正待开声，脸病容的人却道:“我没有钱，连一两银子都没有。”酒保的眼睛立刻瞪大，他的表情也变得像只被气疯了的恶狗。

“你竟敢消遣祖宗爷爷？”

“岂敢。”酒保的气焰更盛:“快付酒钱，否则老板怪罪下来，这可乖乖不得了。”脸病容的人道:“我虽然没有钱，但却可以挂账。

“挂账？”酒保啐了一口，怒道:“挂谁的帐？”俭病容的人淡淡道:“挂在秦大官人的帐上，这笔帐他绝不会推卸的。”听见了秦大官人这四个字，酒保的脸突然就变了。

他的喉头仿佛打了个结，半晌才进出了几个字:“你是秦大官人的朋友？”脸病容的人摇头道:“不是。”酒保的脸更苍白:“阁下是秦大官人的…亲戚？”脸病容的人又摇头道:“他没有这种穷亲戚。”酒保的神态又变了。

这一次他的脸变得很不好看:“非亲非故、请问阁下凭那一点要秦大官人替你付酒帐？”脸病容的人慢慢的喝了一大口酒，道:“我是来杀他的。”虽然这人脸病容，虽然他一点凶恶的样子也没有，但酒保的气焰忽然就像是遇上了一桶冰水般，刹那间被淋熄得一干二净。

秦大官人是什么人，他虽然不大清楚，但他早已听人说过，这个外表看来是个员外巨富的中年人，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

整天跟随在他左右，手中老是提着一铁的人，实在是个杀人如麻的第一杀手。

这个酒保也曾练过几年武功。

但他的武功，只配去打孩子的股，本就无法与这些江湖高手的任何一指头相比。

所以，他忽然就像猴子碰见虎似的，霍声躲得老远，足足半天不敢脸。

雪城一品香不能算是太烈的酒。

但无论是谁一口气喝完这种酒，而又能保持着相当的清醒，那么他的酒量已足以令人为之侧目。

这个脸病容的人喝完十斤雪城一品香之后、没有醉。

他不但没有醉，而且脸反而好了一点。

他的眸子很明亮，很清醒。

他并非存心到此地买醉，也并非故意来自寻死路，他的的确确是为了杀人而来的。

他的间有刀。

这把刀并不好看。

不好看就是难看，这是一把很难看的刀。

刃柄锈迹斑斑，刀鞘更是残旧得有如乞丐背上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