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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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啸王这么在意的女人,会是什么人?
一个约莫五岁左右的小女孩,端着茶杯走了过来,大概是哪个女工的孩子,正打算端茶去给母亲喝。一个不留神,竟撞着了轩辕啸,茶杯里的热茶全洒了出来。
小女孩仰起头来,眼睛瞪得很大。一看见轩辕啸的脸,她嘴巴一扁,马上就泪眼汪汪。
“你没烫着吧?”柔软的女声传来,小女孩困惑地着鼻子。为什么这个脸吓人的大叔,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海棠的小脸从轩辕啸的背后探了出来,伸手拍了拍小女孩的头。小孩子胆小,看见他脸不善,马上就想哭了。
“轩辕。”海棠出声唤道,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还是那张吓得人发抖的酷脸。
“笑。”她以两手食指戳着他的嘴角,强迫地扬起嘴角来。小女孩都吓哭了,他怎么还是一脸酷样?
这个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出冷汗来。直呼啸王的姓氏也就罢了,这小女人居然还把啸王的脸当粘土似地,任意挂着玩!
海棠弯抱起小女孩,来到轩辕啸身边,轻声细语地对着小女孩说道:“不要害怕,这个大叔只是脸难看了些,但是不会凶人的。来,你摸摸,他不会咬人的喔!”她握着小女孩的手,往轩辕啸的脸上摸去。
小女孩抹抹眼泪,鼓起勇气看着轩辕啸,确定他的神并不冷酷,小手才放心地在他脸上轻擦。
“对不起。”她小声地道歉。
轩辕啸僵硬地点了点头,不习惯被这么小的孩子触摸。从他有记忆以来,孩子们只要一接触到他的目光,就像是看到妖魔鬼怪般吓得当场大哭,本没有一个敢靠近他,更别说是触摸他了。
他一直以为,是他体内属于轩辕无极的血,让众人畏惧他;他更以为,西荒的居民们,在心中该是恨他入骨的,毕竟他是暴君的儿子,一个授命前来统治他们的人。
但是在这孩子纯挚的眼里,他没有看见半分痛恨与厌恶。随着轻柔的触摸,孩子眼里的恐惧也变得谈了。
“大叔,你生气了吗?”童稚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他摇了摇头,心中有某种坚硬的东西慢慢融解,类似于当海棠看见他背上的旧伤、为他泪哭泣时的情绪。
小女孩的手摸到他的肩膀,很吃力地想抬起他的手臂。他顺势举起手臂,小女孩握住他的手,在黝黑的肌肤上摸索着。
“刚刚用热水烫到你了,你痛不痛?我帮你吹吹。”她给了他一个羞怯的笑容。
轩辕啸看着小女孩仔细地摸着被热水烫着的地方,一种柔软的觉悄悄浮上心头,那样的觉并不坏。他缓慢地眯起眼睛,接着将视线转到海棠身上,她抱着小女孩,嘴角是一抹微笑。
“并不困难的,是吗?”海棠轻声问道,放下了小女孩,走上前来,挽着轩辕啸的臂膀,拉着他就往那堆丝绸小山而去。
一天一点点,她总是能够教会他。
“为什么她不怕我?”他声问道,皱眉瞪着海棠。皮肤上还觉得到,那孩子的摩抚。
“为什么要怕你?那些人胆怯的,是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严酷神,又不是你这个人。”海棠反问,终于看出他心中的症结。她觉得好心疼,这么长久以来,他竟是过这么孤独的子,误以为身旁的所有人都恐惧他。
突然之间,她好想要用力地将他抱得紧紧的;不只是拥抱眼前的他,也是拥抱那个藏在他心中,因为背负父孽,而长久孤独的小男孩。
为了掩饰心中一时汹涌的情绪,海棠连忙放开他的手臂,自顾自地走上前去,翻看那些成堆的丝绸。
她害怕要是一个克制不住,自己又要趴在他怀里哭了。
“这些是什么?”她出声问道,没有回过头去,却还能察觉他高大健硕的身躯靠上来,带来一丝暖意,像屏障似地护卫在她身后。
“织金缎。”轩辕啸亲自解说。
他的母亲是有名的丝绸天女,被轩辕无极强行收为妃子,在后里的子,就是夜纺织。跟在母亲身边,他学会了所有关于丝织的一切。
海棠摸索着那些布料,只觉得细软滑,触个个不同,她听得一头水,本记不住他口中念出的那些名称。一路摸过去,她的脑子愈来愈,最后只能徒劳无功地站在一旁皱眉头。
“我记不住。”她一脸无辜地说道,手中还摸着一块暗红的绸子,心里很沮丧。要是记不住这些专有名称,她又怎么能解得出织造术?
虽然解不出织造术,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他身边继续待下去,但是事情没解决,就像是一块石子硬在口,让她难受。
“要学会分辨这些丝绸,非经过一番训练不可。一般的工匠,也必须学上几年功夫,才不会出错。”轩辕啸说道,看出她神情沮丧,似乎真的对这些丝绸很兴趣。
“难道就没有什么速成法吗?”海棠不抱希望地问道,很偷懒地想在短时间内,把工匠们的绝活全学回去。
他在原处站定,打量着她困扰的小脸,俊朗的五官上浮现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黑眸深送幽暗,让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或许,我可以亲自教你,让你亲身学习该如何分辨那些东西。”半晌之后,轩辕啸才徐徐开口,目光变得灼热滚烫。
海棠兴奋地扑进他怀里,像头纯洁的小羊,没发现危机将近,呆呆地一头扑进饿狼的怀里。
“真的吗?你真的会教我?”她愉快地问着,看见他点了点头。
一个主意在轩辕啸脑中形成,令他忍不住嘴角微扬。
众人传出一阵惊呼,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啸王,用力把双眼瞪到最大,准备把眼前这一幕难得的画面好好记忆下来,再去向其他人宣扬。这肯定是轩辕城有史以来的一件大事…
啸王笑了。
七张机,鸳鸯织就又迟疑。只恐被人轻裁剪。
分飞两处,一场离恨,何计再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