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阳关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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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关曲（一）薛国公欧澈，字德名，抚州崇仁县人氏。公年少须眉壮丽，善谈世事，尚气大言，慷慨不屈，而忧国忧民，皆出至诚天也！

靖康元年二月，公与陈东率千余太学生伏阙上书，痛陈国事，世祖皇帝应万民之请，罢免李邦彦等四名宰执，靖康明臣位列中枢，国事大振。

金兵退，公受命出使西辽，国人皆不知也！

于是，过重关，涉万水，茫茫戈壁，如云王陵，千里草原，万丈雪山，无不顶礼膜拜公之伟业！历十几国，行几万里，中原、西域始通消息，蒙兀室韦、西辽回鹘归心汉化，皆公之力也！

光阁功臣第十六！

…

《光阁功臣谱》欧澈奉命秘密出使西辽，是靖康元年四月的事情。欧澈闻君命，立即收拾行装，只向子代了一句，有事外出，归期难定，家中老小，尽付于卿。他清楚的记得，离开汴梁的那天晚上，天气出奇的凉，冷风似乎更甚于金兵围城的时候。父亲、母亲大人都已经歇息了，他跪在石阶之上，重重地叩头，浑然不觉泪水早已夺眶而出。

官家亲自送到固子门外，握着他的手，道:“卿一路远行，凶险万分，朕非不得已，岂愿置卿于险地乎？家中老小，自有朕照拂，卿家尽可放心的。拿酒来！”接过甘醇的美酒，喝在嘴里，却是怎样的一种味道呢？

“陛下，臣去了！”欧澈郑重地说道。

官家的眼睛润了，拍着他肩膀的手，力量出奇地大呢！

告别都城，一行七人，扮作西去的客商，踏上征程！

永兴军路治下，延安府西边的白干山，将宋夏两国隔开，成为一道天然的屏障。夜正浓，走在寂静的山间小路上，马蹄声传出很远很远，欧澈不得不怀疑，这么大的声音难道戍边的夏军不会发现？而领路的人，曹家千里马行的伙计，只顾赶路，好像非常有把握似的！

而今两国兵，西行的道路完全封闭，只得采取这种非常不光明的方式进入西夏，带路人居然是曹家的人，由此可见，象他们这样的客商，每年会从边境走私中获得多么大的利益啊！

前面就是隘口，塔楼上警戒的士兵，就站在几十丈外，挥眈眈。欧澈的身边，立着一块界碑，他摩莎着界碑上面的字，仿佛在抚着小儿子的脸儿。

“咕咕，咕咕”曹家伙计伏在草丛中叫着。

“吱呀呀”寨门开放，一人举着火把走出来，也回了三声。

“走！”欧澈最后再看一眼祖国山川，随着队伍，穿过哨卡。曹家的人回去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而欧澈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按照事先约定的地点，和夏国境内的人接上头，他们的队伍中又多了十几头马和骆驼。丝绸、茶叶等货物很多，还有旅途中必须的食品、水、‮物药‬。

一行七人，一个是他的家人欧忠，另外五人都是身手不凡的护卫，其中一人还是聂山的侄子聂仲远，一名护卫扮作僧侣，大家都称他为宝月大和尚。队伍中最特殊的一名成员，被欧澈亲昵地喊做“小五”它是一条狗，欧澈最喜的一条狗，它和欧澈的儿子在一起排行，行五，所以就成了小五。去年刚出生的小儿子，只能屈尊行六呢！

洪州城门前，守门的军兵正在严密盘查来往的人员。

“干什么的？”夏**兵疵牙撇嘴地说着话，头顶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额头两边留着头发，耳朵上带着铜环，脑袋晃铜环也跟着动，将耳垂拉得长长的，豁了口子又如何是好？

欧澈上前回话:“咱是生意人，瓜州人氏，从宋国那边运了些货物回来，请您行个方便！”说着话，他将几块银子给那人，又递上路引，陪着笑脸，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睁眼说瞎话，心“扑扑”直跳。

小兵很意，看了看路引，正准备放行，忽听一阵马蹄声，一队人马自城内奔驰而出。

一名将军模样的人勒马，问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回将军的话，他们是瓜州的客商，刚从大宋那边过来，正准备回去呢！”守门的小兵拿了人家的好处，自然要帮人家说话。

“都运了些什么？”夏国将军又问。

欧澈答道:“茶叶、丝绸！”货物不少，应该值很多钱吧？将军突然挥动马鞭，一鞭在一名护卫身上，喝道:“什么客商，分明都是宋国的细作，全给我拿下！”一名护卫刚想反抗，被聂仲远一把拽住。欧澈苦苦哀求，已是回天无力。

“皇帝陛下有令，一切可疑人等全部发往兴庆府。陛下的陵园正需要人手，嘿嘿，尔等有福哩！”将军冷地笑着。

冷不防，一条黄影迅捷地窜起，扑向将军而去。

恶人一声惨呼，手上鲜血凛凛，马鞭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