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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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我向来在这方面很小心，从来不跟圈外人来往，跟圈内人来往的好处，是彼此都明白游戏规则。”转头看到萩萝又开始昏昏睡，他将身上披的薄夹克下，温柔地为她盖上。

“是啊！游戏规则，”安妮喃喃的自言自语，迅速的点燃一烟。

“恶魔，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个没有心的人。”

“或许吧！”磊洺仍不停的东张西望，致使他错失了安妮那瞬间复杂了起来的眼神。

“你换了条路走？”

“嗯哼，旧路线容易被跟踪而不自知，这条路车少，只要有状况，可以闪得快。恶魔，你真的想不出是谁在整你？”叼着烟，安妮的嘴角有些扭曲。

“没有印象，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想置我于死地！下手—次比一次凶猛。”

“那倒是。恶魔，我很好奇，你口的那朵小铃兰究竟有什幺含意？有时我总以为，那就是你这幺薄情寡义的原因。”徐徐着烟，安妮不时的偏过头来望向萩萝。

“可能。你今天很多话。”磊洺下奇怪的看她一眼，淡淡的说。

安妮是公司安，或者说在法国当地收的干部、在冷战未结束之前，还只是学生的安妮，就已经是公司在巴黎的重要干部，即使在铁幕解体的今天，安呢所主持的情报网，仍是最重要的据点之一。

“呵呵，是吗？这个小女孩，你打算怎幺处置？我们已经请有关单位将她父亲火化了，其实你本不必带她到法国来，我们有管道，可以把她父亲的骨灰回去。”

“我想，应该让她看看她父亲生活过的地方。”

“这句话听起来颇有人味，令我不习惯，尤其是自你恶魔的嘴里说出来。”

“这代表我们之中有人老了，老得不适宜再在这个圈子里打滚。到了，唤我一声。”草草打过招呼之后，磊洺闭上眼养神…

“不，他们怎幺可以这幺做？我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他们却不让我跟爸爸见最后一面，不，我不相信，他们怎幺可以！”乍见到那个紫的陶罐，及上头所贴的照片，萩萝整个人几乎要昏厥过去。

“冷静点，萩萝，这也是不得已的。因为殡仪馆的电力受损，导致停尸间停电，只得将尸体运送到其它地方，没料到工作者却错了主管的意思，将尸体全都火化了。”磊洺拉住悲伤得无法自己的萩萝，捺着子一再劝她。

“天哪！我以为…我以为至少到这里，我可以见他最后一面，没想到，竟然连最后一面部见不到！”哭得近乎虚，萩萝只能任由他搂着自己，带着爸爸的骨灰离去。

“这里，就是你父亲近十年来所居住的地方，”推开门，他拉开窗帘，立即展现出一间宽敞明亮的大画室。

“我有事必须外出，你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吧？”

“没关系，我得帮爸爸收拾行囊，好带回台湾。”望着老旧的作画用具，萩萝好不容易停歇的泪水，又差点决堤。

“想哭就尽情的哭吧，我会尽快赶回来的，”磊洺怜地‮摩抚‬着她的头，却是怎幺也挥下去浮上心头的焦虑。

必门声使萩萝不悲从中来，环视着周遭的画作，她将那些已经干涸了颜料的画笔放在坏里，哀哀地哭倒在地，久久不起…

“不对，如果是他要置我于死地，没有必要这幺大费周章的将我引到这里来…”坐在圣心教堂外，磊洺仰望白大理石所打造的纯洁圣堂，面向花团锦簇的庭景，不停地在脑？锼髯拧？br>双手蒙着脸，他陷入沉思之中。这个像猎犬般追缉着他的人，到底是谁？他至今仍理不出头绪。公司方面也很注意这件事，毕竟在他连番追杀之下，常常使执行任务中的磊洺曝身分行踪，这在情报人员而言，经常足生死一线之别而已。

这也是为什幺代号恶魔的他，会这幺早就自前线退了下来的一大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萩萝。

想起那个总是以初生之犊般的神去面对世界的女孩，磊洺心头下知不觉地过—股暖。将手放在口，轻轻‮摩抚‬着那朵充童朴意味儿的铃兰，他睑上刚毅的棱线一瞬间柔软了几分…

十年前，夏蝉哪了的午后，像往常一股，他又连在那栋老旧的式建筑的前院外，短篱内花木扶疏，绿意沁人。但使他专注的并不是这媲美风景图片上的景致，他所有的心思全都在搜寻目标中的人物…时光。

握紧藏在背包裹的匕首，磊洺额头渗出了紧张的汗珠。明天他就要离开国门，到美国深造，今天是他复仇的最好时机，在他的策画里:杀了时光，明天清早的班机，即可带他远离这块伤心地了。

“哥哥，你汗了，我倒冰果汁给你喝。”稚的声音从茂密的葡萄花架下传来，拨开层层复复的叶蕾，磊洺才看清楚原来是那个常独自在葡萄花架下玩耍的小女孩。

“不，不用了，我马上就要走了。”

“是吗，不要走好吗？可不可以留下来陪萩萝？”原已转身要走的磊洺，被她语气中的某种特质所引、不由得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