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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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漫天，深秋夜半不该是如此燥热的。索家庄的居民被这突来的热度和浓烟给熏醒。

“啊…失火啦！”

“快救火啊…”大伙儿惊醒之后，见火势大都放弃屋内的杂物，一个劲儿地往外跑，岂知一到外头竟给人拦一砍，仍是得走一趟黄泉路。

数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砍杀著索家庄的人。浓浊的男子口音指挥著“王爷有令，一个都不准放过。”他一面说，一面残杀无辜的索家人。

一名妇人在被砍了一刀之后，襁褓中的婴孩落地“大…大爷…求求您…放过小孩儿吧…求求您…来世做牛做马我一定报答您。”黑衣人嘿嘿的冷笑“斩草不除，风吹又生。”利刃随即往那孩儿身上一刺。

“魔鬼…你们这群魔鬼…”妇人疯了似地扑向他“还我的孩子来…”

“要寻仇也成啊，谁教你们索家当年造了孽，害死了萱王爷一家呢？”黑衣人又补了她一刀。

“是…萱王爷！”妇人在扑倒前总算明白今天的杀戮是怎么回事了。黑衣人在一阵残杀之后，纷纷丢下刻有“萱王府”三字的利刃，然后离去。

在索家庄被血洗的夜，萱雪寒夜读至半夜二更天，他收拾好兵书打算就寝之际，林总管送来了杯参茶。

“这么晚了，你早些歇著吧。”萱雪寒年轻力壮熬些夜原无妨，可林总管年纪大了，这么跟著熬夜是不成的。

“王爷也得保重身子。”林总管为萱雪寒搭上披风“秋夜风大，小心著凉了。”他看着萱雪寒喝著参茶，言又止的说:“呃，王爷…”这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事直说无妨。”

“王爷，奴才…奴才方才在厨房冲茶时，无意间抬头看天…呃，西郊索家庄的位置…火光冲天…不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王爷不他提“索”字，可…可是…打从他知道索大夫是姑娘，且她走后，王爷有意无意的总是会瞧着她住饼的地方出了神，就算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也知道王爷怕是对索大夫动了情。

萱、索两家是不宜有情纠葛的，可…他只希望王爷开心，只要王爷开心，其他不重要了。

萱雪寒推开窗子看西郊那边的天际。

丙真是烧红了天──发生了什么事？萱雪寒有些担心“林总管，备马，我要亲自走一趟索家庄。”

“是。”快马加鞭地来到索家庄，远远地萱雪寒就看见索家庄似乎整个庄都给烧毁了，此时不见火舌狂热，只余灰烬中闪著火光。

敝了！若只是单纯失火，何以不闻逃到外头的索家人的谈声？

索家庄近百口的人，不可能全葬身火海吧？

索情呢？她现在可安好？一想到她，萱雪寒方才冷眼旁观的心态不见了，他平静的心情仿佛突来了狂风暴雨一般，不能平静。

马儿一步一步地接近火场，他一颗心就随之愈跳愈狂，眼睛被火的高温熏得几乎红了眼。

“索情！”他跨下了马，匆匆地往里头走去，看到一具具沾血迹的尸体时，他怔住了。

这场火不是偶然的，甚至是场屠杀！索家庄和谁结了那么大的冤，竟连婴儿也不放过？

为死者不瞑目的眼抚上之后，他竟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额上不是因热而渗汗，是因心中充恐惧而渗著冷汗。

他浑厚的内力竟无法使身子不颤抖，近似灭顶的恐惧折磨著他。

“索情──”萱雪寒哽咽的唤著她，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她。

他寻著一具具的尸体往里头走，忽地在他前头，有一名白衣女子抱著一名白发老妇由烧得半颓圮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一脸泣血的哀恸。

“索情！”他动得几乎落泪。

他从来不信天、不信神，可是，他现在却有股想跪下来谢菩萨把索情还给他的冲动。

白衣女子空著一双眼，脚步颠簸、不稳地一步步走过来，来到他面前忽地一扑，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