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绮罗传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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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吴头楚尾。”巴大亨也急促回答。
褐衣老者料不到他能答这么快,徽愕道:“你说个道理来。”这话一说,巴大亨立刻知道褐衣老者被这谜语困恣,笑笑道:“这谜并不难猜,杂是时限只有五十之数。‘踞’字左边是‘足’字,而‘足’字上端是‘吴’字的头,下端是‘楚’字的尾,白香词恰有‘家住吴头楚尾’一句。再看‘踞’字右边是‘居’字,恰可解为‘家住’,是以这谜底是中定了。”褐衣老者欣然道:“你这小子简直可中状元,好吧,算你说对了,下游二里有个小锾叫做杭墟,去买酒菜来,我在这里等你。”巴大亨大喜,一声“遵命”施展出褐衣老者传授的轻功向下游的小银奔去。片刻之后,提了一个拜盒回到原地,果见褐衣老者移舟泊岸,忙整衣登舟,将拜盒里的物品陈列船头。
褐衣老者一看,不仅是酒菜,连碗筷也内有了,并还有一个红泥小火藏和木炭,不熨点头微笑道:“小子做得很好,你先生火,我移舟往对岸柳荫下。”巴大亨含笑蹲在船头生火,却见他那钓竿只有钓丝,被无钓勾,奇道:“哇!老丈这支钓的钓勾可是被大鱼了?”褐衣老者笑道:“什么了?原来就是没有钩。”巴大亨愕然道:“哇!没有钓,怎么钓?”褐衣老者道:“当年姜子牙垂钓,也没有钩。”巴大亨笑道:“老丈莫非也像子牙当年‘不钓鳞与赘,只钓王与侯’?”褐衣老者大笑这:“钓王侯?我可不敢;只想钓个徒弟,却不料把你钓来了。”巴大亨愕了一下,心忖此老一身绝学,那一次把蒸风谷的笑面金吾像抛绣球般扔了出去;但传给自己几句轻功口诀,果然未被追上,要寻个徒弟还不简单,微笑道:“是老丈不肯收徙吧,要个徙子岂不容易。”
“容易?”褐衣老者将船泊在柳荫之下,与巴大亨对坐船头,望望巴大亨脸,带著几分诧异的神情道:“你可记得头一次曾在何处相见了?”巴大亨笑道:“不是在薰风谷外那座果园吗?”
“你那小娇呢?”
“走失了。”巴大亨想起赵卿卿不知落何方,顿时神情黯淡。
褐衣老者愕然道:“走失了?你先把经过告诉我,我们边吃边谈。”巴大亨心地坦率,将自己由高塔上醒后,一直到这次重逢的事简略告知,接著道:“昨夜敝友侯芷启遇她在幡溪源头处,小子今天正想去找。”褐衣老者目光忽转凌厉,徐徐道:“你这话完全是真?”巴大亨毅然道:“半分也不假。”褐衣老者淡淡地道:“由你的话听来,你应该未曾与娇敦伦,但你目光混浊,分明已损真,还敢说不是骗我?”巴大亨最怕被人误会,但听对方说来有有底,绝对不是误会,骇然道:“哇!小子确实未骗老丈,难道其中另有缘由?”褐衣老者漠然道:“暗室之事,我怎会知道,你自己仔细想想。”巴大亨默思片刻,终觉自己虽与施红英,赵卿卿,赵细细等同行,但未有过肌肤之亲,只有半个月前住在翠云阁一夜,除非…
想到这里,不失声道:“哇!难道竟然有人那样不顾名节,但这事却又十分可疑。”褐衣老者冷笑道:“对了吧,还可疑什么?”巴大亨又羞又恨,重重哼了一声道:“老丈且听我说来。”褐衣老者道:“你就说吧。”巴大亨不教别人误解,只好将进入风雷堡后的详情告知。
褐衣老者脸转舒,淡淡地笑道:“你说在学稼轩已经醉了,到了第二天才发觉唾在人家闺阁?”巴大亨默然领首。
褐衣老者道:“你伸手我看。”他仔细替巴大亨诊察六服,不老盾一皱道:“原来你误服虎狼之药,以致神智昏,至今时逾半月,心脉还有点浮动,可见那种药十分厉害,倒不能怪你了。”巴大亨见老者能够谅解,心下释然,但又大恨道:“哇!原来风雷堡主竟是那样卑鄙!”褐衣老者温和地道:“照你方才说来,风雷堡主确有以亲生女结纳黑鹰老魔之心,但以他自己名头来说,对你这样一位‘令使’可著人提亲,不必出此下策,再则你说那姑娘出污泥而不染,也决无病逐自荐之理。
“此事谅必另有内情,在未清真象之前,切不可像老夫方才那样冲动,把人家好姑娘害了。”巴大亨心头微懔,即席揖谢道:“敬领教诲,小子知错了。”褐衣老者微笑道:“你没有错,反而是老夫错了,方才以为你敢当面骗我,真想把你扔进溪里泡个半死。至今想来,人已老迈,仍然这般火,比你小子都不如了。来,来,多乾几杯,把中砚磊消了。”巴大亨因杨衣老者态度转好,不平之气早已消了,笑道:“哇!老丈过议了,小子并无不安之。”说罢,举杯与老者一饮而尽,接著又道:“下月底,马金岭有武林人物大聚会,老丈知不知道?”褐衣老者反问道:“你要去吗?”巴大亨点头道:“哇!难得一见机会,小子意前往观光,但听说发武林帖之人并不具名,不知什么道理。”褐衣老者笑道:“绝大的谋,有什么道理?”巴大亨一惊道:“真的呀!何等谋,老丈可能预告一二?”褐衣老者笑道:“我又不是发帖之人,有什么好告诉你?听说去的人可获知象牙塔的秘密,但世上又没有那样一座塔,岂不是大有谋,教人上当?”巴大亨断言道:“老丈请莫见怪,象牙塔真的有。”杨衣老者微觉意外地道:“你凭什么说有?”
“凭造化图。”
“造化图?”褐衣老者面微呆道:“玉楼巧妇搞出小玩意,你也去信?”巴大亨自从知道“造化图”这件奇物以来,还是第一次遇上不信其有的人,出乎意外地一呆,接著道:“哇!老丈你不信吗?”褐衣老者道:“当然不信。”巴大亨笑道:“在真象未白之前,宁可信其有。”褐衣老者呵呵大笑道:“方才老夫拿这话来教训你,立刻就转敬回来了,老夫当年见到‘品心三友’的时候,大楼巧妇名叫雅雅,不过只有八九岁,由得她十八变,贤惠些,也不过学会几手刺绣工夫,信其有又怎么的?”巴大亨暗忖此老好不自负,正道:“哇!造化图中藏奥机,词薄清丽,所记的事信而有徵。”褐衣老者摇头道:“你认个‘徵’出来我听。”巴大亨目光一凝,轻道:“薰风谷,果树一丛丛,纵十五横斜十五,棋盘石上会群雄,火枣有绿逢。”褐衣老者“咦!”一声道:“有这事吗?”巴大亨正道:“就因数十年前的造化图已藏有这首小词,而小子又身历其事,所以说是可信。”褐衣老者动容道:“好,你读出有关象牙塔的事给我听。”巴大亨已将图上八十五首完全诵,随口道:“星儿小,尾偏明,夜光璧照象牙塔,人倚玉龙人似玉,塔居河畔无名,三宾有谁争?格衣老者望然道:“这样说来是有的了。”巴大亨道:“颇足探信。”褐衣老者面容一肃,停杯道:“我得去看看谁争‘三宝’。小哥儿,你再解这首词结我听。”巴大亨苦笑道:“小子也只是才尽读‘造化图’的词句,不久就听得老丈江上浩歌,急切未了词中真意。”
“不要偷懒。”褐衣老者笑道:“你决点细心想一想,必定解得出,不然,就不放你回去。
“哇!开玩笑吧,那有这样横蛮无理的人物?”巴大亨深知此老一向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但自己心地坦然,也不着急,反而好笑道:“哇!小子已是四海为家,不同去也不要紧,只恐资质愚鲁,有负老丈雅望而已。”褐衣老者笑起来道:“能做到四海为家,谁也不能令你牵挂了,你不妨好好想你的吧。”巴大亨见他将希望寄托自己身上,倒也不敢怠慢,一面浅歇,一面思索,半晌过后,不失声道:“‘星儿小,尾扁明。’这句指的该是‘妖星”也就是‘扫把星’、‘彗星’。小子及生来尚未见过,老丈可曾知道何处曾有妖星出现?”褐衣老者沉良久,领首道:“六十年前,西方曾出现一颗妖星;星很小,尾巴遮了半边天,当时光芒万丈,十几天后就变得形影俱无。”巴大亨大喜道:“哇!那就对了。”褐衣老者也喜道:“你想通了吗?”巴大亨点点头道:“再请问老丈,夜光壁来自何方?”褐衣老者笑道:“你考起我老朽来了,夜光壁即和氏之璧,产于大戈壁之南的和阗,这个还能不知道吗?”巴大亨笑道:“哇!小子怎敢考老丈?祗因老丈见参识广,请问看与小子所料是否相同。和阎乃西域一国,早入中华版图。妖星来自西方,夜光壁也产在西睡,只要再有什么‘玉龙’也就对了。”褐衣老者摇头道:“玉龙没有,玉龙河倒是有的。”
“那也对了!”巴大亨失声道:“因为词句有音韵,字数之限,玉栖巧妇将‘河’字藏在下旬里呢!”褐衣老者大喜道:“小子你真行,今天我就起程往和闾守塔,看什么人解得塔谜,去夺三宝。”巴大亨愕然道:“三宝自然归老丈所得。”褐衣老者笑道:“我要三宝干什么?只是想看大谋中一场热闹。”巴大亨惑然道:“哇!马金岭就有热闹可看,老丈可先往马金岭。”褐衣老者笑道:“马金岭是谋中一小部份,也许意在使武林人物集中,而主其事的人则悄悄前往和阗王龙河畔。”巴大亨暗忖这也不差,虽说造化图只有玉楼巧妇,玉笔书生和自己三人能够全解;但造化固原是集多方传说而成。
传说之人理当懂得自己口述那部份,若果那人将自己知道的部份转告他人,时隔几十年,怎会无人能解?
然而,若果那能解象牙塔之谜的人既已擢谜知底,祗须悄悄往和阗寻找就可,为何透过别人发武林帖,促使武林人物不惜奔驰千里到马金岭?
想了再想,终觉马金岭的聚会十分的要索,要揭破谋也该由马金岭著手,不该远赴和阗。
主意一定,立将自己的心意一一对褐衣老者剖说。
褐衣老者频频点头,微笑道:“你言之成理,看你是去马金岭定了。一巴大亨微怔道:“你老不去?”褐衣老者徐徐道:“我还是远走和阗。”巴大亨不失望地道:“哇!那就只好将来再见了。”褐衣老者点点头道:“世上惟有一个‘线’字最奇,缘至则合,缘尽则分,丝毫勉强不得,我想带你去玉龙河,你想拖我去马金岭,结果就只有分道扬镳一条路可走,不过,我在未动身之前,再将一套鞭法传授给你…”巴大亨忙道:“哇!小子受惠已多,不敢再劳老丈清神。一褐衣老者笑道:“你学到多少艺业,敢带几个小妮子去马金岭?授你一套鞭法伯还不够用,但我急著要走,只好留待后缘了。”大亨听知弦外之言,觉得褐衣老者已经预到马金岭之行十分的凶险,不心头一阵微懔。
褐衣老者不待他开口,接著又道:“不必多想了,你先上岸等我。”说时颇有一种庄重肃穆的气氛,令人不敢抗拒,巴大亨不由自主地回答一声,路上垂柳溪岸。
褐衣老者将篙一点溪岸,扁舟往溪水中央,将竹篙下,提起钓竿,竟然由水面踏波而行。
巴大亨大为惊奇,待他上了岸来,忙低头一拜道:“哇!老丈神技,非人能及。”褐衣老者笑道:“莫少见多怪,你勤练十年,也可达此境界。”十年时间不算短,但也鼓舞起巴大亨雄心,毅然道:“老丈可肯将练法教人?”褐衣老者笑道:“练轻功不像练别的武艺需要一招一式来练,我可以先告诉你练的口诀。”巴大亨连忙称谢。
褐衣老者道:“练的口诀是:‘气贯脚底,提气升身,气涌水面,掠波如飞。’”就仅仅十六个字。巴大亨大诧道:“哇!就这么简单?”褐衣老者领首道“确是简单,但你如何能说真气由纫底涌向水面,托起你的身子,那就要靠你气功上的成就和自己的悟了,时间不早,我先教你鞭法。”巴大亨道:“这钓竿就是粳吗”
“不错。一褐夹老者道:“钓竿长一丈六尺,够丝长三丈六尺,合起来有五丈二尺,若能运用灵活,二十文方圆之地当之音披靡。你初练,不妨练短鞭,然后渐渐加长。此地恰无行人,我先将口诀告诉你。一接著,将“挑、摔、绕、撇、打、点、扫、掠、套、带、拐。”等十一一字用鞭的口诀一面说,一面比,俟巴大亨心领神会,然后郑重地道:“这十二字用鞭要法,循环相生,你不舰领悟,我试慢慢挥舞,你喊出手法的名目,看能喊得多少。”巴大亨肃然恭应,但看他手腕一抖,鞭稍弹起,随即向后一带,身形一转,约丝如一道虻横扫过来,急忙一字接一字喊了出口。
鞭风呼呼,语声,时光偷偷溜走。
褐衣老者忽一抖腕,钓丝疾如一支弩箭出,穿挡在前面一株合抱大树,直好比一条钢丝穿在树上。
巴大亨骇然失声道“哇!一条软约丝也有这般威力!”褐衣老者从容收鞭,点头笑道:“那是气功贯鞭,并不稀奇,最奇的是你。”巴大亨惑然道:“小子有何奇处?”杨衣老者叹息道:“你有奇气,有奇才、有奇骨,若在五十年前相遇,我无论如何也要乞你为徒。”巴大亨惶恐地道:“小子早有拜师之念,只怕你老不肯。”
“迟了,迟了!”褐衣老者连连叹息道:“老夫年途百龄,同一辈份之老友多半物化,收你为徒,连你父也要称你为师叔了。不过,道统相承不在此例,虽非弟子亦可承继道统,你在马金岭事毕之后,速至玉龙河,老夫将此雷鞭传你。”巴大亨“啊”一声道:“哇!你老是雷鞭子!”
“哈哈———”褐衣老者一声长笑带著身影划空而去。
大亨虽未正式拜师,但已接受雷鞭子训诲,急忙跪地恭送。
焉地,有人在柳树丛中笑道:“亨儿,你好大的福气。”巴大亨回头看去,但见一条儒装身影分拂垂柳走出。